周围噪杂一片。

严路大脑嗡鸣,他费力地扭头看向旁边,润雪被死死地锁在那片狭小空间里,额角的血汩汩流动,面色、嘴唇苍白。

“严、严路……”润雪声音微不可查。

大量失血,严路意识开始模糊,他努力去勾润雪的手指,忆起朝他刻意撞过来的面目狰狞的人,愧意汹涌难当。

指尖分毫之距,眼前一片黑暗,意识逐渐湮灭。

烟雾翻涌。

润雪纤尘不染的白色西服满是血渍、脏污,身体被撞散了架,像是被扯碎掉的精致人偶。

胸腔的氧气被掠夺殆尽,疼到窒息。

鲜活的生命飞速流逝,润雪用力伸出手腕去够,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抓住严路的指尖。

鲜血浸湿了红色的结婚照。

无名指上的戒指蒙上了一层灰。

……

“润雪、润雪。”

“医生,我儿子高烧怎么还没退,医生,麻烦您再看看。”

大脑的嗡鸣声渐渐消失。

润雪胸口闷塞,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对上年轻了好多岁的润凌琛。

男人西装稍显凌乱,领带夹上细碎的钻石反射出的耀眼光芒晃了润雪的眼。

钻石领带夹?

父亲很少佩戴这样夺目精致的小配饰。

护士听到病人家属呼唤,拿体温计过来再次测量体温。

“退了一点,再等半个小时看看。”

“爸……”润雪喉咙沙哑,他拉住父亲的衣袖。

“爸在呢,雪雪放心,爸不走。”

“阮阿姨那边我已经先让她回去了。”

大脑思考片刻,润雪终于从比毛线团还乱的脑子里找回思绪。

记得高一还是高二那会儿,父亲在母亲去世多年后,遇到一位很合他眼缘的女性。

润雪正是敏感的青春期,信了狐朋狗友的鬼话,说什么有了继母就没了爸,极抗拒父亲续弦。

在他胡乱搅合之下,互相有好感的阮田阿姨和父亲有缘无分。

中间磋磨十年,长大后的润雪也明白父亲的难处,父亲再遇阮田展开追求,偏偏那会儿阮田又因为女儿患病无心情爱。

“可是……”

润雪舔了下干涩的唇,试探道:“今天不是阮阿姨的生日吗?”

润凌琛微微愣了下,润雪排斥他再找,平日里都称呼阮田为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