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雪眼睛都红了一圈,上辈子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比起阮田,他才是父亲心里最重要的人。

隔天父亲赶过来,他还强硬地要求润凌琛必须一直陪着他。就是为了不给父亲时间去见阮田。

从家里赶过来的润凌琛西装革履,眼下的黑眼圈明显。

润凌琛简单地问护士病情,确认润雪病弱的体质并没有因为这次感冒发烧造成更严重的影响,这才松了口气。

他拿起通红的苹果,小刀在他手里跟玩具一样,苹果皮长长一圈完全没断开。

和上辈子一样,润凌琛把苹果切成小块递给他,随便闲扯了几句。

“雪雪,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空调怎么还开那么冷。”

润雪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自在地抓紧了被角,上辈子他当然是瞎编理由,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注意。

时过多年,早就应该迷糊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变得明晰。

青春期叛逆且敏感的他瑟计划的成功,却忽视了父亲眼里流露的难过。

“当然是因为……”润雪话说到一半,就不想再往下继续说了。

十七岁的少年身体里住着二十七岁的成年人。

虽然二十七的润雪日常生活里也一直被娇惯着、宠着,但他早就不介意父亲对阮田抱有认真心思。

润雪做不出刻意破坏他俩关系的事。

“那个花……爸你什么时候出去买的啊?”润雪问。

润凌琛眼神闪避了两下,犹豫片刻后他还是说了:“昨晚我给小阮说,你生病了还念着是她生日,对耽误了她生日感到抱歉。”

当然,感到抱歉这些话是润凌琛美化过的,虽然润雪第一次称呼阮田为阮阿姨,但润凌琛并不认为,一直讨厌他再找的润雪态度会突然转变。

发烧的事情……

润凌琛眸光黯淡,作为一个大集团的掌权人,小孩子的计划太幼稚了。

可一想到前妻走得早,润雪也没有好好体会过母爱,润凌琛就心生愧意。

“小阮让我买束花放着。”润凌琛连忙起身,像是要去抽花,“宝贝要是介意,我把花换个地方。”

“不、不用。”润雪连忙摇头,“我很喜欢阮阿姨送的花。”

“爸,你代我谢谢她吧。”

饶是处事不惊的润凌琛,头一次听润雪这么说,他还是会错愕,良久才坐下。

令他更意外的是

性格骄纵又纯粹的儿子红着眼睛,很小声地给他说对不起。

“爸,我不应该捣乱。”

“我身体现在已经好了,不用守着,你还是去见阮阿姨吧,今天约她出去聚餐补生日。”

润凌琛不可置信地睁眼,半晌,他惊慌错乱地站起来,连忙喊:“医生,我儿子脑袋是不是烧坏了,麻烦您过来帮我看看!”

鼓起勇气示好的润雪:“…………”

***

与此同时,住院部二楼缴费窗口。

才放学的严路身穿蓝白色夏季校服,五官清俊,他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一把钱,递给柜台,冷白肤色的手背贴着一张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