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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冷。溪水从伤口上冲过,白争流眉尖登时拧起。

但也仅仅是拧起了。他并非头一次经历类似场景,与从前相比,至少这会儿他周围还有个情郎。两人能相互帮忙、彼此分工,情况已经比过往好了不知多少。

他知足,梅映寒却还觉得不够。眼看白争流被冷水激得浑身紧绷、微微咬牙,他靠前一些,手搭在白争流刚刚冲洗过的皮肤上。

白争流一怔,随即便觉得一股暖流朝自己涌来。

他暖和又窝心,低声开口:“映寒,你我昨夜都用空了丹田中的灵气,如今你也才刚刚恢复些,就莫要用在我身上了。”

梅映寒不赞同:“既然有,便得用。”

白争流:“你自己也是一身伤。”不如留下灵气,给自己保暖。

梅映寒听着,看一眼自己身上,随意道:“我只是衣服白,沾一点其他东西就很显眼。真论伤重,却是不及你了。”

白争流哭笑不得,喃喃说:“这种事你我都要比吗?”一顿,记起什么,看向旁边的火堆。

刀客沉默片刻,忽而问:“我们为什么不烧了水再擦身?”

“……”梅映寒深沉,“身上血污留得久了,难免不适。”

白争流斜斜看他一眼。

梅映寒抿抿嘴巴,无奈承认:“好吧,刚才怎么就疏漏了?”

两人说完这句,开始找石头、削石锅。身体动起来,倒是不用额外取暖,便能察出几分热度。

这期间,梅映寒又捡石子打了只山鸡。白争流那会儿在拿水浸润粘在皮肤上的衣服,不曾留意背后动静。还是在剑客把山鸡捡回来、开始拔毛处理之后,白争流才瞠目结舌地发现情郎做了什么。

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装上,白争流笑叹:“还有热汤喝。映寒,我有无与你说过,与你在一起,真是再省心欢喜不过。”

梅映寒道:“没说过。”

白争流撑着下巴看他,笑道:“那你现在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