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看着眼前青年的手掌,久久思索。
白争流也不催促。他耐心地看着凌华,半是为对方此刻的状态感到安心,半是再想想对方身上的“隐患”,仍有挂念。
“士卒们多不识字,”半晌,凌华开口,“写信这招,首先行不通。”
白、梅点头。
“若是信物,在别的时候倒是合适。可现在,”凌华慢慢叹,“一句‘是你们从我们兄弟尸身上摸来的’,就能掩盖过去了。”
白、梅继续点头。
凌华说:“我思来想去,怕是只有一点。人。”
白、梅看向他,见凌华抬起手,在自己面孔上轻轻扫过。
“这边士卒中,既有人认得我这张面孔。那边城墙上,自然也有人认得。
“只要我摘下头盔,他们见了,自会相信。可惜,这么简单的招数,从前我竟半点都不曾想到用过。”
白、梅听到这话,心头再起酸涩。
可这又哪里算得上凌将军“思虑不周”呢?在战场上,哪个将军会把头盔摘下来?
纵然摘下了,以城墙到下方战场的距离,也不是每个士卒都有他们两个的眼力,看不清的恐怕才是多数。
两人有心安慰凌华。只是到了当下,任何安慰的话都在真正的伤亡面前显得徒劳。
他们只好开口讲话。一方面是回答,另一方面也是转移凌华的注意力,道:“这招数是不错,不过凌将军,你得给我们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