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你现在出去了,那些人会怎么看你?还是与我们一同留下。”
她讲着话,手臂亲热地勾在“杂毛犬”脖颈上,脸颊都要蹭在“杂毛犬”身上。
这个姿势,女孩儿一直挡在面颊上的头发也被蹭开一些,头次教人看清面孔。
在她的眼睛上方,本该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竟有一大片伤口。
原来拐子们抓住她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把她带回去,对着其他孩子“杀鸡儆猴”。他们抓住女孩儿的头发,将她脑袋一下一下撞在墙上。一边撞,一边怒骂:“跑?我让你跑!还敢不敢跑了!?”
女孩儿拼命尖叫、挣扎。可一个自小就没吃过饱饭的孩子,怎么能敌得过身强体健的成年人?她的那些努力,对拐子们来说,简直像是在挠痒痒。
鲜血模糊了双眼,小姑娘很快没了声息。一直到后来被丢到其他孩子面前的地上,她才有一点清醒。
却很快被更多痛楚淹没。
“活着的时候,”二花说,“我好痛,好痛啊。到现在,才舒服多了。”
“杂毛犬”没有说话。
他已经没办法说话了。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麻木,就像女孩儿身后其他那些“犬”。
二花笑着抬头,在他脑袋上拍一拍,轻声说:“来吧。”
“杂毛犬”乖顺地走到她身后,和其他“犬”待在一起。
女孩儿则抬眼,看向前方黑洞洞的街道。
在她停下来的这段时间,那两个她最想留下来的哥哥已经不见了。
二花皱眉。
她前头说的话是真的。自己从前的家里,并没有一个“哥哥”。
只有阿姐和她。阿姐的名字,也正如“杂毛犬”所想的那样,叫做“大花”。
父母待她们极不满意,前脚骂阿姐“赔钱货”,后脚就骂她“小贱种”。还时不时念叨,当初生下她们的时候就该把她们丢到野地里,再蒙上眼睛、堵上耳朵嘴巴,防止下一个赔钱货来找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