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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在门口站了片刻,用怀念目光,去看其中本该熟悉,这会儿看去却有些陌生的桌椅、床铺。

说到底,这里是对他来说最接近“家”的概念的地方没错。可他住在里头的时候,实在不多。能记清楚眼下这些细节,已是不易。

……

……

“吱呀——”

对梅映寒来说,眼前的屋子,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最年幼的时候,小小的孩童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听着外间“呼呼”的风声。

天山是真的冷。尤其梅映寒是这一代的“大师兄”,这意味着他是凌波子他们膝下头一个徒弟。“凌”字辈大多人至中年,再不济也是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时候。

他们从前是照顾过更年幼的师弟师妹,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面对新从山下捡回来的小娃娃,众人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小梅映寒受一点儿委屈——可是,他们给梅映寒的,都是从自己角度出发的好东西。

那么多人,竟都忘记了,自己在山上不怕冷,是因为习武多年,有内功护体,并不惧严寒入侵。梅映寒呢?却才那么小一点儿。白天的时候拿剑,都只能拿一根小木剑。面皮紧绷着,手上却有些不由自主的晃悠。看得凌云子不由自主捧着脸,小声念:“呀!真可爱。”

“可爱”的徒弟,到了晚上,被冻到了。

小梅映寒抽抽鼻子。他冷,但师父、其他师长们都说啦!所有人都是一个人睡的。那么他想,自己也要勇敢……阿嚏!

第二天,“凌”字辈见梅映寒一直不曾起来,心头纳罕,去小孩儿房中看。

一看才知道,小孩儿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