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微怔。
一个多月来,他头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时候已经不早了。天色渐暗,日头渐昏。虽说两人行走山中,并不在意有无天光照亮。可从门派到灵矿,一来一回,一夜怕是早就过去,如何赶得上明日婚宴?
难道映寒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准备?
白争流狐疑看他,梅映寒见状,脸上忧虑更甚,低声说:“争流,你的眼睛,莫非也?”
白争流听着这话,忽地笑了。
不,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映寒一定早就看出那些准备,现在说这些,怕是另有目的。
白争流大方坦荡,回答:“无事。不过你说的对,灵矿若是出事,定是大事,咱们是要去看看。”
两人讲定,与人说了一声,这便匆匆入山。
八月,已经是天山之雪最薄、最少的时节。可一眼望去,仍要觉得身前身后、头上脚下都是白茫茫一片,难以辨明方向。
这还是相对便于认路的白天。等到夜幕降临,星斗悬挂于天,换个功夫低些、不擅长雪山行走的江湖客,怕是该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无论白争流,还是梅映寒,都不至于此。
两人无论是否真心,都是认真赶路。不多时,已经进到天山极深之处。
这会儿,白争流察觉身边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心中微动,跟着放慢了速度。嘴巴上却“不饶人”,拿出忧虑语气,问:“映寒,怎么不走了?山中若是真有什么差池——”
梅映寒朝他笑笑。
白争流看在眼中,说了一半儿的话音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