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明明看到贺阑飞快离开,怎么转眼贺阑又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就在阮煦对自己的记忆感到疑惑的时候,贺阑轻咳了声,主动开口解释道:“刚才有外人在,所以我想换到这里来和你说话,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阮煦听着这话,恍然点了点头。
贺阑应该是不希望在外面和自己扯上联系,毕竟他是雄虫,贺阑不喜欢雄虫。
似乎是看懂了阮煦的表情,贺阑脸色微妙地变了变,又迅速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不想让我的出现打扰你在这里的生活,让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以后在这边会多很多麻烦。”
阮煦听着这话再次怔住,随即他笑了起来:“嗯,我明白了。”
好险没造成误会,贺阑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对于能够在这里见到贺阑,阮煦是高兴的,不过他想起了刚才同事谈话里提到的事情,他连忙问道:“受伤的雌虫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嗯,已经醒过来了,不用担心。”贺阑点头应道,同时往房间里四周看了看,“这里就是你的治疗室吗?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吗?”
阮煦再次点头:“当然可以。”
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单纯的雄虫根本意识不到贺阑的居心不良,于是真的认真替贺阑介绍起了他的工作环境。
他不停地夸赞这座治疗所的好,介绍到最后几乎把自己所有能用的说法都用上了。
贺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怎么不会听不出阮煦的意思,他几乎是听到一半就看出了问题,等阮煦把话说完之后,贺阑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道:“你担心我不喜欢这座治疗所?”
阮煦被说中心事,终于低声解释道:“刚才你来之前,我听到同事在说话。”
他把内容大致告知了贺阑,没说开口的人是谁,只在交代后才说道:“我看你来这里后似乎心情不太好,你又是虫盟首领,大家都很怕你,所以……”
贺阑听到最后都有些哑然失笑:“你担心我不满意,所以打压这里?”
没等阮煦说什么,贺阑已经摆正神色解释道:“我不会那样做的,虫盟有虫盟的律法,我虽然是首领之一,却不会滥用权力随意处置任何人。”
虽然他如果想做这种事,其实也很简单,只要随便挑点纰漏之处就够了。
贺阑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但……这种话他当然不会告诉阮煦。
阮煦听了贺阑的话,有些窘迫的说道:“是我想岔了。”
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也是因为这样,阮煦的休息时间过去,新的病人也来到了诊疗室的门外。
听到敲门声以及门外病人的声音,阮煦和贺阑顿时看向彼此。
贺阑不希望自己和阮煦的关系暴露,这样会打扰到阮煦的工作,但实际上他私心却是希望有人能够知道,这只雄虫早已经有所归属——
这个念头只是很短地晃过了贺阑的脑海,很快他就将其按捺下来,开口说道:“我先……”
阮煦听他出声,当即抬头看他,上翘的眼睫眨出很漂亮的弧度。
贺阑突然觉得被那睫毛挠得心里有些发痒,他沉默了瞬间,心里想的却是,今天的指挥中心其实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在出来之前都已经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而楼上那个伤患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了,他守在这里等会儿再去打听点情报也是很正常的决定。
这么想过之后,贺阑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底气也足了许多,他再次开口道:“我很好奇你治疗的方式,我能在旁边看看吗?”
怕被拒绝,贺阑又在阮煦开口前迅速补充道:“我不会出声不会乱动,就在旁边看看而已。”
阮煦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既然贺阑说了,他也没有拒绝,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他认为贺阑是因为有必要的原因,所以才会提出这种请求。
但实际上贺阑只是单纯的想待在这里而已。
当然贺阑不会毫无伪装地待在这里,最后他还是换了装扮戴上墨镜,将自己的真实样貌藏了起来,在手忙脚乱地准备一阵,确定不会被人认出之后,阮煦将新来的病人请了进来。
进门的病人是个四十来岁的高瘦雌虫,看样子应该是文职人员,他进门的时候满脸愁苦地捂着脑袋,似乎是痛得狠了,不过等进门之后,他立即就注意到了戴着个墨镜站在阮煦身旁的贺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