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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听累极,一沾床便困得闭眼,只是第一次来纪惠篱的房间睡,她自知睡相不好, 但又执着于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所以始终不敢真的睡过去,双手交叠于腹, 用一个端庄娴雅的姿势躺着,偶尔悄悄看一看身侧。若纪惠篱也睡了, 她就睡。

纪惠篱侧身对着她,在越听偷看第三次时, 出声道:“你对我的床过敏吗?”

越听睁开眼,拧过头看了看她,扯着被子蒙头。“不好意思, 死尸演多了,职业病。”

见她终于睡去,纪惠篱将床头灯关上。

她发觉越听的变化。

刚才那一番话实际没说到她想问的话题,可越听像是剖白一般的低泣让她不忍,她并不打算再问。

或许在离开之前交代她去佛罗伦萨,只是因为越听刚搬来那天她们聊梦想和想去的地方, 她当时说自己年底之前要去佛罗伦萨, 而越家出事,她临时回来,越听便觉得是自己害她没能完成心愿, 所以才会那么说。

她权当这是在意她。

因为她知道,越听是躲起来的小孩, 有些事她并非意识不到,而是自我保护,将坏事美化,暂缓痛苦。

她知道,她是好心,也知道她胆小,能够对自己说出那些话,已经是剥开血肉的程度。

她应该知足。

再者,她是因为在县城的那三天才有次变化,是不是也能说明,她因为八岁时的纪惠篱而有所感悟,她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过她的人生。

纪惠篱这么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