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双树也好,做一对花也好,做朝生暮死的一对蜉蝣也好。
只要和沈含烟在一起,一起蜕壳、飞行、相爱、交尾。
最后她问季唯民:“你现在还会想起沈含烟么?”
“告诉你,我是为她这样做的。”
情人节当天,公司里每个人都在送人情往来的巧克力。
季童把小米叫到办公室:“你怎么不送我?”
小米:“我怕你嫌俗。”
季童:“我宁愿当一个最俗的人,拿来。”
小米递了块巧克力到她手里,她一手接过另一手拿起包,准备走出办公室。
小米:“你去哪啊?”
季童:“提前下班,去过节。”
小米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她不是不想送季童巧克力,她是怕季童触景伤情。
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观察季童,季童上班,喝咖啡,吃早饭,开会,签文件,看上去再正常也没有了。
她总是心怀一丝侥幸的想:会不会季童就这样好起来了?毕竟一个人缅怀另一个人一辈子,那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么?
可季童总有新的小细节冒出来提醒她:季童永远都不会好起来的。
正如季童办公桌上那一排沈含烟的照片,季童从不让打扫阿姨碰,每天都是亲手擦的一尘不染,好像有人随时要来检查一样。
小米知道那人永远不会再来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永远不会再来了,只有季童自己,还当那个人还在一样。
就像今天,居然提前下班去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