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逢的心,骤然一空。

文清辞如同幽潭,就在恍惚间,他似乎窥见了幽潭下并不平静的暗涌……

方才冰凌冲出峪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停在峪口外的马,也因此受了惊。

车夫将惊马牵出,回程的马车只剩下了来时的一半,需几人合乘一辆。

放在寻常,能够和皇子或是皇帝的亲信挤一辆车,医士们开心还来不及。

可是这两人……一个是“仙面罗刹”,恶名在身,另一个则更是将“不好相处”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任凭是谁,都不敢往他们身边凑。

最后只能是文清辞与谢不逢同乘一辆马车。

窄窄的车厢里原本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上车之后,文清辞和谢不逢便默契地倚窗而坐,在马车正中,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夜色弥漫于城郊,四周一片静谧。

累了一天的文清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披散的墨发,将文清辞的眉眼,衬得愈发柔和。

一缕碎发遮住了他眉间的朱砂,唇间的浅红,成了整张脸上唯一的色彩。

城郊的路并不平坦,颠簸间文清辞的额头,轻轻在少年的肩上点了一下。

谢不逢的身体陡然一僵。

……月光从窗缝里溜了进来,照亮了少年不知何时泛起浅红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