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缓缓地笑了一下。
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满是悲悯与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支利剑刺入了皇帝的心中。
“陛下,您觉得难以寿终正寝的自己,真能被葬入宸陵?”
文清辞的声音清润,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同诅咒。
“……对陛下而言,葬入宸陵似乎有些不妥,您的陵墓合该在殷川大运河的河底,这样才方便那些河工找您报仇,毕竟他们等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
他是笑着说完这番话的。
皇帝的理智在刹那之间被击破,他忽然大声尖叫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起身向着百巧楼跑去。
如躲避厉鬼一般躲避着文清辞。
和那人的狼狈失态不同,文清辞缓缓站直了身,月白色的长衫片尘不染。
他面色平静、温柔一如往昔。
百巧楼深处,皇帝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使劲摔打着东西,嘴里念叨着文清辞听不懂的话。
或许是这边发出的动静太大,守在外面的恒新卫也忙冲了上来。
进门之后,他们看到太医一脸苍白的转过身,文清辞皱眉深吸一口气,纠结了半晌终于小声说道:“陛下应当是犯了癔症……无法近身。”
说话间不远处的皇帝突然转过身。
恒新卫的身影落入了他眼底。
刹那之间,那一道道的黑影与幻觉中殷川大运河河工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
皇帝颤抖着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他们说:“来人啊!来人,给朕杀了他们——”
恒新卫面面相觑,半晌过去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听皇命行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