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逢将唇抵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在北地的见闻。
“……北地的雪,比昨天晚上的还要大,有的时候连牛羊都能吹走,”谢不逢的声音,轻得宛如梦呓,“那个季节,是打不了仗的。只能将队伍驻扎在避风的位置,好好检查营帐,确定能挺过寒冬。”
说完,又将一个个细吻落在文清辞的鬓边。
或许是屋内太暖,文清辞的身体,似乎也不像方才那样冰冷。
一整晚没有睡,谢不逢变得有些困倦。
他放任自己沉溺于此时的平静与温柔,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你知道吗?去年初春,我打了一仗,差一点点死在战场上……”
少年的声音有些委屈。
他顿了顿说:“那晚,我好像……梦到你了。”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回答。
但少年却并不在意,他只当文清辞是睡着了。
房间里的光线异常昏暗。
床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藏在谢不逢心中的那个原本模模糊糊的睡梦,居然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那么一点点。
他忽然轻轻地睁开了眼瞳。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不复平常的冷静。
反倒是如喝醉了一般的混沌、迷茫,还带着一点水汽。
谢不逢一点一点地将视线,落在了文清辞冰冷的唇上。
……
房间里的油灯还在燃,不时发出噼啪细响,但是这一点灯火,却难以照到帐内。
棉质的床幔,轻轻飘起一角。
苦香自帐内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