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然在默默地计算时间……自己给文清辞的丹丸,最多支撑一日。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文清辞应当是宫变时吃下的。
棺椁上船之后再动手,应该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巨大的铁钉,钉入棺椁。
文清辞会疼吗?
又或者他一个人睡在那里,会不会害怕?
谢不逢攥紧了手心,他的身体正止不住地颤抖,心脏似乎也随着长钉入棺的碰撞声,一起生出了痛意。
仿佛那些钉子钉得不是棺材,而是他的心。
“砰,砰,砰——”
木铁相击的清响,一声声回荡在太殊宫里。
“起——”
钦天监的声音,刺穿平静的空气。
一滴长泪,自谢不逢颊边滑落。
身为新帝的谢不逢,不能再随随便便离开雍都。
他更怕自己跟上去,会反悔不肯放文清辞离开。
只得强撑着用理智,将自己留在这个地方。
这场送别,来的太过突然。
就像一场突然降临的噩梦。
如今发生的一切,则无异于漫长的酷刑。
巨大的棺椁被放上马车,一尺又一尺地碾过宫道,并在离开太殊宫的那一刻,与谢观止的马车相遇。
太医署前的空地上,刚才小声啜泣的谢孚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无论兰妃怎么哄都哄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