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帮她换衣服的人只有沈珂。
待顾姻颤颤巍巍将衣服的最后一颗纽扣系上,忽然想起成亲的第二天,她那时醒来已过晌午,身上的力气完全被榨干,腰酸腿疼,浑身无力,是沈珂给她亲手穿衣裳,她的里里外外早已被他看光,当时她无力遮掩,是他在她耳边轻轻吐息:“别害羞,娘子,你很美。”
不羞,不羞。
顾姻默念两遍,拍了拍自己绯红的面庞,推开门后,才发现屋外的阳光很温暖,狗狗抱着自己的尾巴在院子里慵懒地晒着太阳,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下,沈珂正坐在石桌前,自与自对弈。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明明灭灭的光斑落在地上与他发间。
他和此处的风景皆可入画。
沈珂抬头看到了顾姻,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过去。
顾姻乖乖过去,才发现桌上放了一碗汤。
“醒了。”沈珂丝毫没有提及她的醉态,只是温柔道,“这是解酒汤,喝了就不会头疼。”
顾姻想起沈珂昨夜提醒过自己切莫贪杯,果然她这种酒量就只适合舔舔酒杯子吧,她顺从地坐到画师的对面,却发现汤碗还都是温热,想必他不知将这汤温了几回,沈珂的温柔是春风,无声无息,就像他吃饭时总给她碗中夹肉,她不喜欢葱花,后来的饭菜里再也没有葱花,他在她月事来时总会让她休息,不让她碰到一点冷水,作为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他的细心是旁人不能及之处,总能让她感动。
她端起白瓷碗慢慢喝起来。
感动片刻,顾姻又想,哎,昨天她到底有没有问沈珂那件事,真不应该喝酒,喝酒真的会误事,这汤不怎么好喝,要是放些糖就好了,忽然有点想吃糖葫芦。然后她听到沈珂的声音:“娘子,近来我打算出一趟远门。”
顾姻已经想到了温软甜腻的桂花糕:“出远门就出……啊,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