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她侧开脸躲过他的吻。
那时,楼尘阳不喜她的不认真,他几乎是掐着她的腰,把她揉碎在怀里,最后的最后,几欲没顶的快感袭来,顾姻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拿起她的手,吻着她纤细的手指,用低沉到沙哑的声音如愿地告诉她:“御林军首领——陈民。”
顾姻在陷入沉睡之前,记住了这个名字。
直到陈民被杀,顾姻才知晓自己被骗了,她觉得自己蠢到无药可救,一步便踏入楼尘阳的陷阱里,她现在很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推翻鄞朝是民心所向,她何能以螳臂之力阻挡历史车轮的前进,可她对着父亲发过誓,要为这王朝流尽最后一滴血,她没有做到,她苟活于世。
她有心爱之人,她不想死,是的,顾姻怕了,当一个人有了牵挂的时候,她便学会了畏惧。
“我知道,你们是民心所向。”顾姻继续低头说,“我是鄞朝的将军,我没有战死沙场,我辜负了对父亲的承诺,我能为鄞朝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阻止你去攻城。”
“对不起。”顾姻亦觉她卑鄙无耻,她几欲不敢抬头看他。
“你这样做,毫无意义。”楼尘阳垂下眼睑,他看到日光从破旧的窗边照进来,他听到鸟鸣声隐于林冠之间,这儿很安静,安静到了无人声。
顾姻不放楼尘阳走,她拿走了他的兵符和长剑,她固执己见,即使已经预知金渊的结局,她也不管不顾,而后是生是死,皆看天意。
楼尘阳很头痛,顾姻拿了他的兵符,他却拿顾姻没有办法。
他不可能伤害她,顾姻是知晓这一点,她不怕他的威胁,所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日时间已过,楼尘阳一天都未进食,顾姻端上来的饭,他看一眼都未。
顾姻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偏偏不发一言。
这个村子叫作安宁村,但战火并未怜悯这里,因战争之故,少壮皆充了兵,这个村子里只剩下寥寥十几口人,多半老人,还有一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