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极端地烦躁着,没有理智更没有来由。
甚至于顾景懿方才抱他之时……他竟想直接把顾景懿推开。背过身不去看顾景懿,只是为了更好地掩藏坏情绪而已。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顾景懿揭穿长久的隐瞒时,他都未曾如同现在这般不可自控。
……而且,不得不承认,被顾景懿气息笼罩住时,他总是安心的。
哪怕只是静静感受着顾景懿的心跳与呼吸声,都能收敛消解了他那诡异的烦躁。
宁元昭悄悄按住左手腕曾被刺伤的地方,有一瞬间,他似有若无地感受到了一点不正常的抽动,好似游鱼甩尾,遁入水中,再无踪影。
顾琰……他无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嫌恶之意顿时涌上心头,伴随着点怕痛般的惧意。
脖颈上曾被触碰的地方也登时溃烂一般,发出令他极不舒服抓狂之意。
他强行按捺住去抓挠的冲动,恍然触到了什么隐隐约约的苗头。
或许他可以找个法子试一试,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宁元昭想着,睁开了眼睛,里面尽是不自知的狠厉与决绝。
四月初。
宸月公主顾景懿和新驸马依循礼制回宫觐见皇帝,承受福训。听过话后,熙成帝以想念为由,将顾景懿留在了宫中。
宣正侯府的两位长辈主子,宣正侯与宁老夫人,皆未表现出任何惊讶。
新婚之夜的意外瞒得过其他人,瞒不住这两位,更何况是手眼通天的皇帝。
为人父亲,不忧心反倒显得奇怪。
宁元昭并未同留。
临走前,他无意发觉,东侧宫门那位名为曲鸿的监门卫不见了。新的监门卫挺直身躯守卫在宫门前,皆是他没见过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