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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瑾言到底还是顾瑾言,他不过十五六岁,就知道要留下尊师的好名声,为自己图谋更多。

他那时以为,谢师礼是顾常睿派人送来的。当时他在书院读书,顾小碧不能入书院陪同,只能在镇子上的酒楼帮人干活换口饭吃。他怎么也想不到,顾小碧会有能耐为他攒下这么一笔银子。更别说,顾瑾行克扣断他月银,他每月收到的钱又是打哪来的。

他刻意不去探究顾小碧的处境,说羞愧也好、无情也罢,他就是这么做的。他安慰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无论是去书院还是去赶考,他都带着她。为官后,衣食住行他从未苛待过顾小碧,府里谁不知道她跟随多年,哪个下人敢越过她去。

顾瑾言觉得这是心照不宣,自己已经补偿完顾小碧了。

可直到今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够。

心里清楚有所猜测是一回事,确切得知其细节又是另一回事。

他想见顾小碧,尽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想先见见他。

对待顾小碧,顾瑾行早已习惯任性妄为,即便婢女告知他顾小碧正在沐浴,他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

隔着屏风,顾小碧正在穿衣。她低头系着里衣的衣带,听见推门的动静,捂着胸口下意识后退到浴桶后。

看清来人是顾瑾言,顾小碧抓着领口的手不自觉放松了些许。

顾小碧见顾瑾言行色匆匆,蹙着眉心、满脸忧虑地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