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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兰抓着沈凛骁手臂不放,任凭常悟怎么拉扯都不肯松。沈凛骁在推搡中乱了心,常悟的介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必须做点什么。

沈凛骁说服着自己,他没有做错,休妻后她半年就可以重获自由。白府重利,只要常悟真心谋划娶她,她肯定能摆脱过往不好的名声,风光嫁入侯府。

他听三舅说,常悟已经被立为世子,侯府现在几乎都是常悟在做主。给侯府做当家主母,不比将心放在他一个无能庶民强吗?他和林家的姑娘已经定下婚书,他休妻另娶,占着她一颗心,岂不是要拖累她一辈子。

沈凛骁想要为白夕兰担起责任,可他没想到,这会是件那么痛的事。

沈凛骁咬紧牙关,逼自己狠下心。他抬头看向白夕兰,眼神锐利得像是一把刀。

“你怎么不让我吃苦?给我洗衣服?替我做饭?你只见我拉过弓,不知道那把弓有多贵。你以为随便做的一把弓都能射中猎物吗?你以为光靠准头就能天天得到猎物吗?我出行骑马坐车,这辈子就没用走的出过京都,山匪横行的地方,不到半路我就要吃不消了。你看看我,我从没穿过什么粗布麻衣,我一生锦衣玉食,如何跟你吃粗粮谷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能给我什么?我有什么理由不休你?”

沈凛骁话说得狠。原本他曾经动摇过的话,如今看白夕兰哭红的眼睛,忽然觉得全都不是事了。他没有从自己的一段话中得到任何的赞同感,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些困难与白夕兰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他脑海里有个声音不停叫嚣着他可以。

就算让他走破鞋,让他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觉得他都可以。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这些问题了。血海深仇他必须得报,她恨他,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补还给她。

所以走吧,离了我、有大好日子可以过啊。

沈凛骁铁下心来,两手用了劲,拼命去掰白夕兰的手。沈凛骁一根线崩得很紧,眼看就要断了,他顾不上白夕兰,狠心用力、在她柔软的小手上刮出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