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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片刻,赵舍放纵自己在悲伤中沉沦。

赵舍耳畔的蝉鸣和打更声逐渐融合,化为琵琶曲乐逐渐变得清晰。赵舍缓缓睁开眼,他枕着手臂入眠,如梦前不自觉抓紧了手中酒杯。

刚刚苏醒的赵舍还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琵琶乐骤停,赵舍不愿承认,明明自己抓住的是王采儿的手腕,那么真实的触感,怎么会是假的?

他急切地看向窗户,窗户大敞、却被有心之人挂了一方红纱。

赵舍坐起身,冷冽的眼神看向房间中央。

赵舍的婢女傻丫、和睿王世子妃沈曼曼正在屋内。她们二人穿着赵府婢女的衣裳,见事情败露,傻丫抱着把琵琶,慌张地躲到了信任的沈曼曼身后。傻丫埋着头、紧抓着沈曼曼的衣裳,呜咽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傻丫是个傻子,她害怕赵舍,但却本能懂得避险。她知道自己每次犯错,只要这么示弱,赵舍就不会再凶她。

凉风拂过,赵舍闻到了身侧浓郁的熏香味。他逐渐恢复意识,慢半拍记起现在已然开始入冬。

赵舍站起身,将尚未喝完的半杯酒倒进去灭香。

“赵某真实三生有幸,竟能让睿王世子妃不惜以身犯险、跑到赵家来送死。”赵舍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不适的微哑,梦境中的场景仿佛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大石,令他情绪备受影响,久久未能忘怀。

“赵东家,难道你真的要助纣为虐,帮助六王爷开战吗?”沈曼曼有心拖延时间,紧张地与赵舍对峙着。

赵东家?早已习惯的称呼,赵舍猛然有种陌生感。难道就因为沈曼曼是故人,他就开始觉得不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