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看不见,似乎那眼睛还受不得强光,两只眼睛用一条白锦挡着,雪白的锦缎扎在脑后,与那如墨一般的发丝黑白分明。

这样好看清冷的男子,居然是个瞎子,齐沅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替人家惋惜,反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然后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夫君,心里不由得又开始难过起来,开始确认自己果然还是最喜欢陆脩远,他都死了这么久,自己也见到了不少容貌不俗的男子,但还是觉得他最好。

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握紧了挂在腰间的画轴。

这时候那两人与她擦肩而过,只听着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师叔,这一次为了你,我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回头爷爷责怪起来,你可要帮我。”

那清冷的男子只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和他的相貌一样,像是带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霜冷。

那小姑娘好像也不介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爷爷说了,你这身体才长好,不能总在外面,容易感染病症,而且皮肤也受不得太阳这样晒,要不咱们一会儿还是雇个马车吧?”

小姑娘的话声和那男子竹竿敲打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远,齐沅沅也收回了目光,专心等船。

倘若那小姑娘口中的爷爷在此,她一定能认出来,就是几个月前,在大觉寺门口用长案做简易担架,拖着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离开的老头。

第32章

齐沅沅百无聊奈地坐在渡口边的茶馆里, 她来得大抵是有些早了,人不算多,但占了人家的位置, 还是点了一盘果子,要了一壶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