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见面,你都戴着程渊野给的项链。”司循语气平静地作着陈述,却同时在用牙齿啃咬、研磨我后颈上的肉,从后面慢慢游走到侧面。
我觉得痒,瑟缩了下。他顿了顿,咬上我的喉结,“如果我给你别的,你会一直戴着吗?”
他贴过来的气息勾得我心里打颤,喉结处的刺痒更是麻痹我的神经,脑子慢吞吞地转动半晌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前一次分别司循匆匆给我套了个看不出材质的手环,回到东区后被折腾得整个人浑浑噩噩,手环早已不知道被我丢哪儿去了。
“我不喜欢戴首饰。”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我随口敷衍了句,舌尖拨动的硬糖在齿列间滚动发出脆响。
话音刚落,我被司循盖住眼睛。他重新躺了回去,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睡吧,快天亮了。”
他的手没有拿开,还在捂着,我每次眨眼睫毛都会扫过他的掌心,他也没有勒令我马上闭眼。然而我也没支撑太久,被清冷冷的冰雪气息围绕着,很快入睡。
我以为自己只打了个盹,谁知司循起身的动静根本没弄醒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时外面已出太阳,一看闹钟七点十几分,旁边放着顶挺立的军帽。
还好时间不算太晚,司循还没走,我顿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司循正坐在床尾的沙发给自己换药,腿上堆着药瓶和新的绷带。见状,我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想帮他换药。
包扎活儿这段时间干多了,我熟能生巧。边上药边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即便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也难掩触目惊心的撕裂程度。
我专心致志地缠着绷带,司循既不插手也不说话。
“可以了……”
最后给绷带系好一个美观牢固的结,我退开几步上下端详一番确认无误,开始收拾地上用剩的东西。
司循站起身走到衣柜旁,接着便是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不知道西区的冲突什么时候能结束,会不会又有新的灾民送过来,上次清扫出来的宿舍快要住满了……
我漫无边际地东想西想,手下的动作跟着慢了下来,几瓶药几卷绷带收了半天才收好。
回过神站起身,我才发现司循竟然还没走,反而站在原处不知看了我多久。
这阵仗是想交代什么?
我茫然地与之对视,等来的是一个附身虚搂的拥抱和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张源,我总觉得你要走了。”
“我能走去哪儿?”
莫名其妙的,不会是烧还没全退说胡话吧?
司循定定注视了我半晌,跳过了这个问题,将一样冰冷的东西塞进我手心,是把飞船钥匙。
“以防万一,有需要可以叫人带你出去。”他抬手抚过我的眼睫,最后交代道,“等我回来,张源。”
人在处于困境时一般会产生两种心态,一种是直接自暴自弃随波逐流,另一种是发挥阿Q精神趋利避害。而我比较特别,属于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反复横跳那种。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态不错的人,总是暗示自己,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了,以后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虽然现实总是一巴掌将我扇醒,但我也一路挺过来了。
其实就目前的状况看来,一切都不算太差,至少我已经集齐四种基因,任务进度条剩下最后三分之一。
东区的情况暂时不说,西区在巡察部的干预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过程颇为艰难。
今天我又跟司循上床了,并不是为了疗伤,只是单纯的上床。毕竟成年人有生理需求,我也是男的,都懂。但要是告诉穿越以前的我,年仅二十就性生活这么丰富,我一定连下巴都会惊掉。
不知道别的人会不会抵触跟自己的炮友接吻,反正我是挺怕的。
每次司循吻住我射的时候我都会浑身战栗。
灵魂像是被劈开两半,一半灵魂沉溺于这短暂的暧昧缱绻,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也不怕,我有能够相互依偎的人;另一半灵魂则从我的肉体抽离,冷静又理性地看着这飘渺的温情,一遍遍提醒我不能够陷进去。
这种矛盾源于我对感情的不纯粹,一边贪图类似爱恋的情感,一边因为害怕受伤所以随时准备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