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安听了小僧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小僧看了眼邓惟余将签桶递与她:“这位施主也求一只吧。”
“多谢禅师,不必了。”她摆摆手,对这些不甚感兴趣。
小僧一笑,意味深藏地看着她:“施主也算捐了功德,佛家有言相赠,施主不妨听听?”
邓惟余瞧着他的神情,莫名有些怵,好像佛家窥探了她的往生,若是求出是只凶签还不如没有求过,至少如此不会使自己往后余生陷入惴惴不安中。
小僧坚持,她没有法子,只好求了一签,她看了眼签文也什么看明白,但至少看见上面地“上上”二字,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舍得放下。
小僧主动为她解签:“‘上上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本签之意即是世间之现象,出乎人之意料者居多,君汝之婚姻复如是,必能有意外之好姻缘来结合。”
是吗?真能如此吗?
但愿......若真应验了,她必再来大相国寺,届时她定会比昭安还阔气!
小僧引她二人至姻缘殿后的“清池竹”小作休憩,绿竹环绕,清泉环竹,虫鸣互吟,内至一石圆台和几张石凳,来寺的香客走乏了便会在此小憩,如此清幽美景,最是能安抚人躁动不安的心绪。
待小僧走后,邓惟余按捺不住拉过昭安,从头发丝儿到绣鞋上的流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昭安不解:“怎么了?”
“看看你是不是昭安?”
昭安好笑:“我不是昭安还能是谁?”
“说不准,昭安可不会如此不矜持。”她眼里含笑揶揄昭安。
“我怎的不矜持呢?”
“我瞧着你方才像是想住在姻缘殿硬逼着佛祖给你挑个好夫婿似的。”
昭安忙去捂她嘴,慌张地去瞧四周,见没人放下手来,嗔骂她:“你说什么浑话呢?”
“浑话吗,我怎么觉得是实话呢?”
邓惟余一只手肘撑在圆台上,露出一节细腻莹白的手腕,手掌托住半张脸,偏头瞧着昭安,眉眼弯弯,眉目含笑,嘴角上扬,一脸的俏皮。
昭安被她看的脸热,埋下头去,不安地搅动手里的手帕,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了许久也没见她说出什么花儿来。
不对,这付脸红娇羞眉眼含情的模样她仿佛在其他人身上见过。
当初来告诉她和平安伯定亲的付敏芝好像便是这模样。
突然的福至心灵,她明白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又惊又喜,拉过昭安的手,压低声量悄声地问:“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果不其然,听到“心上人”昭安的脸愈发的红,却没否认,矜持地向她颔首确认。
“真的?哪家的公子,姓什名谁,容貌如何,才学呢?”
“哎呀!你怎么这么急?”
邓惟余理所当然道:“我不是想知道哪位能人能被你这眼高于顶的公主看上?”
昭安抬起头骄傲地说:“自然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啧啧,邓惟余称奇,连昭安这样骄傲的人也会因红鸾星动露出小女儿情态,还没嫁过去便已经开始吹捧维护旁人了。
“所以到底是谁?”
昭安欲告诉她,转瞬又闭了嘴,面露难色,不自然地回应:“有消息了你自然知道了。”
行吧,她不愿说邓惟余也不逼她,只是问:“官家和皇后娘娘可知情?”
要知道昭安身为皇室公主,婚姻尤其重要,纵使皇室不联姻,也定会为她寻个家世显赫品性称赞的夫家,便是寻常女子的婚姻也大多由不得自己,自古便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是昭安呢?她如今有了心上人,是被皇家允许的吗?
后来的邓惟余也没想到自己的猜想完全实现了,且比她想象得艰难百倍。
昭安垂下眼睫,兴致减退,摇摇头。
邓惟余了然,想安慰几句被昭安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昭安:“你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