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观主不必客气,贫僧也有私心。”
悟真大师双手合十,朝方休宣一个佛号,缓缓道:“方观主佛缘深厚,而点金之礼的功德亦是布施度。贫僧是借此机会,增长方观主的六度修行,以期方观主再有进境,被佛法感化,投入我佛门。”
方休叹一口气,拱手道:“承蒙悟真大师抬爱,只是方休的佛法修为再是精深,也断不会弃道门而去。”
“方观主不必如此,这只是贫僧的小心思。”
悟真大师回个礼,又轻笑道:“方观主也不用拒绝,荒佛连勾离妖国的国君都能感化,让佛门成为勾离国教,焉知贫僧就不能感化方观主?”
方休哈哈一笑,点着头道:“那便请悟真大师多指教,方休也愿意多听听佛法。”
一直踊跃开口的那个官吏,闻言嗤一声:“笑话,一个道门之人,怎么修行佛法?”
他话音才落,便听到身后同僚们的一阵窃窃私语。
“方休佛缘深厚?”
“最近是有传闻,说方休在悟真大师的点化下,已经打开四识,比东兴山的几位高僧都不逊色……”
“悟真大师才来燕京多久,方观主竟有这等佛缘?”
那官吏的脸色一滞,哑口无言。
“既然悟真大师已经有人选,那我等观礼便是,不用再多言。”
赵关城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看方休一眼,冷冰冰道:“我倒是也想开开眼界,道门之人,是如何用佛门功德修行。”
“必不让赵侍郎失望。”
方休一笑,举起毛笔往那团放着金光的漆泥蘸去。
笔尖才一触,漆泥上便涨起刺眼光芒,随即有磅礴念力勃发。
随即漆泥自己化开,如水滴沾到棉花一般,只眨眨眼的工夫,便润进笔尖里去。
“请方观主,为佛像描眼。”
悟真大师与几个弟子一道,恭敬合十行礼。
端坐正殿上的金身荒佛像,周身都覆着金漆,唯有双眼未着油墨,露出灰扑扑的石胎。
方休掐一个指决,催起搬运咒,如一只无形手臂,持着饱蘸金漆的毛笔,往荒佛像的石眼上一点。
不用他运笔,那笔尖一沾荒佛像的眼孔,金漆便自己流淌而出。
再一点,余下金漆将另一只眼孔也描成金色。
笔尖便恢复如此,崭然一新,好似从未蘸过水墨。
而荒佛像上,金色双眼忽而一闪,随即亮起两道金光,射出去丈许远。
“无量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