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纵然是得了苏彻的确认那鬼物今夜不会再来,可不管是书童还是采药人,夜里却是再也睡不下。
彼此相望,纵然都有无穷的话讲,可是夜风呜咽,怎么听都似是冤鬼夜哭。窗动瓦响,怎么看都是像是有幽魅作祟。
几人只好守着火堆,将这沉沉一夜捱了过去。
苏彻却是放下心来。
已经明确在这枯林禅院作祟的是一只木魅,自己又有剑匣在手,正好克制此物。
那到不如放心睡去。
于是这一觉自然是自穿越以来最为黑甜。
雄鸡三唱,天下皆白。
几人守着烧过的炭烬,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议论起了昨夜的经历。
各自感受到的骇然自不必提,却是说起了昨夜的经历。
“可不怕人?浑身上下动也不得动,不是哥哥跟你胡说,咱们庄户人家的力气汉,扛百斤麦子走十里山路那都不换肩的,夜里连半点力气都没有。”
“七哥说的是,那东西跟个磨盘生的一样,看上去只是一团光……”
“你们想想,昨夜那个东西,远远看上去像不像个长头发的女人……”
“我看着像个骷髅头……”
“是个牛子……牛犊子……”
万年木精化为青牛,既然不到一万年,变个牛犊子也算正常。
“我看着倒像个姑子,这里不是个和尚庙么?”
和尚庙出现个尼姑很合理。
“你们一个个横在地上能看清什么?”小书童颇有鄙夷地看着他们然后颇为敬重的看着旁边的那个黑脸汉子。
“周大哥,你昨晚跟我家公子在一起。可曾看见我家公子怎么斩得那妖怪的?”
黑脸汉子看了一眼躺在稻草上的新任县尉,心下觉得这一家子真是奇怪。
这位县尉明明是个豪门公子出身,却躺在稻草上满不在乎。另一个明明是个书童,嘴巴却如此聒噪。
大户人家的家奴不最应该知道个眉眼高低见风使舵吗?
这位怎么这么憨。
黑脸汉子看了看书童的桃花眼,心里猜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们昨晚睡到了,我便听得耳边一阵阵哗啦啦,哗啦啦的响动,那团残火立时就变成了幽绿,窗沿瓦片那个不住地响……”
黑脸汉子讲着昨夜的见闻,他能成为这队采药人的头领,除了占了一个为人公正肯吃亏,口才好也是一点。
昨夜的那段事情到给他说得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