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州行御史台。
衙中尽是一片慌乱的景象,抱着简牍卷宗匆匆而走的小吏们比比皆是,屋檐下门廊旁到处可见切切私语的大小官员,他们看见苏彻的身影向堂上走去,一个个都难以掩饰眼神中的慌乱。
“我用纸马在地面上奔驰而回,李一真却是拼了老命的飞遁,想来他兵败的消息在这行御史台衙门里也不能算新闻了。恐怕朝廷兵败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便会从这里传遍全城,到时候乱局恐怕更加严重。”
苏彻迈步向前,行御史台威严的大堂就在眼前,堂前立着两座威猛狰狞的飞廉雕像,鸟首鹿身蛇尾通体豹纹,细雨涔涔,打得这两座雕像好似活过来一般。
一个服色品级较低的老吏缓步上前恭声说道。
“参见理刑,如今长史与两位行幽御史正在堂上议事,可要下官前去通传。”
苏彻冷眼瞥了他一眼迈步上前。
“理刑稍待,军机大事,不可……”
“军机大事,现在还能有什么军机大事。”
苏彻一声冷哼:“让开。”
一声断喝,吏员们纷纷退后。
苏彻一挥衣袖,大步向堂中走去。
厚重的木门缓缓推开,一张桌子左右两边坐着王鉴与熊绶,他们身着官服,脸色不豫。
苏彻之前硬闯行御史台的霸道作风自然瞒不过眼前几人,他们皆是有修行在身,王鉴即便不知道门口发生了什么,可刚刚大堂之外的动静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李一真则身着道袍,右臂的衣袖空悬向下,他面色苍白,眼眶之内满是血丝,显然是受创不轻,连臂膀都被人斩去。
堂堂的朝廷行幽御史,心慌意乱之下居然被玄山之中一位妖王击伤,传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笑掉大牙。
“苏理刑,此间不是你缇骑衙门,你那点威风还是收敛收敛。”
李一真轻轻咳嗽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望向苏彻。
“现在看这个有什么用呢?”
苏三公子也不同他们客气,直接走到桌前看着上面的地图。
这是一幅慈州地舆图,上面将慈州的山河地势勾画得清楚明白。
“是两位御史领兵去各县防守,还是……”
苏彻看着眼前的地舆图道:“哦,对了,李御史伤了,咱们那点人马也都丢干净了。把这张图换了吧,能守住慈州城就算是对得起陛下了。”
“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