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梁皇帝还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他这么想让那条六合苍龙死,就不怕老苏以后出工不出力啊?”
禺强是更北面的贵人,根本不在乎大梁皇帝的脸面。
当然,姑射还是冷冷地咳嗽了一声。
“大梁朝廷自然有大梁朝廷的方略,一旦韦怀文领兵南归,慈州的那点乱事随便就能平定。更何况那位一心为国,更是无数次验证过的。”
“人家背后连着白鹿洞这样的天下儒宗,居然还能不当回事,不知道是自信,还是昏聩。我说姑射,你若是有心大位就跟兄弟们说一声,大家高低扶保你去坐了这龙庭。”
巫支祁被大梁的行幽御史们联手追杀过,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熊绶,上次老子被他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次倒是要找他好好议论议论,看看他能捱得我几下。”
巫支祁话说得并不好听。
虽然杜陵苏氏作为武人世家,可以说是大梁皇室的基本盘。然而苏彻对于大梁如今的这位天子谈不上什么好印象。
自己前身的那些遭遇,这位皇帝逃不脱干系,即便是现在苏彻也能感觉到刻意的针对。
至于皇帝那些失德的表现,更是加深了苏彻对他的这种印象。
这一位不过是个举天下以奉一人的独夫。
天下万民如何,甚至朝廷百官如何,都不在这位的考量范围之内。
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皇帝病重不能处理政务?
这也能算是理由吗?且不说朝中那么多修行有术的高人,能有什么病症影响到皇帝的建康。就算是宇文睿亲自跑到建康投毒,把皇帝陛下害了。
朝廷政务由太子暂时监国不可以吗?
选择几个核心大臣处理这里面的要务不可以吗?
韦怀文北伐,不只是他一人的事业,下面还有大梁这么多年来拼凑出来的家底,还有各大世家大族的子弟门生。
国家大事,在祀在戎。
的确可以说是接应北伐大军撤回需要牵扯大家的精力,更要朝廷全力保障。
可这跟慈州这边有什么关系?还几个月不能理事。
慈州几乎就是建康的门户,慈州一旦沦陷,白巾军们转头就能杀建康城下。
这位,真的就这么想让我死?
苏彻没有说话,他已经是中元这个组织内的核心成员,跟巫支祁这类外围的打手还是有所不同。
比如现在他们讨论的这次任务,按照苏彻的理解,就是中元在利用钟山会为自己解套。
消灭李弘,对钟山会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钟山会以及中元的目的在于重建上古天庭,而白鹿洞他们不管想要做什么,从高度上看根本无法影响中元的目的。
这就类似于大国修建空间站与非洲的部落战争,你非说这两件事有联系,那的确可以说是有联系,但基本上彼此不会有任何影响。
在重建上古天庭的这个庞大的项目之中,自己与阴阳法王的工作是建立一个与天庭对应的地府,同时自己还负责一部分扮演“疑似上古青帝转世”,负责吸引火力。
当然,在自家这个项目组里,阴阳法王类似一把手,不过统而不治,只是挂名,自己则是常务副,二把手,处理各种事情。
现在自家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慈州方面的压力。
一方面,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是缇骑的理刑,是杜陵苏氏的重要成员,同大梁朝廷难以分割。
如果自己离开慈州,不知道会有多少明枪暗箭在建康等着自己。
另一方面,自己也是中元整个计划里的重要一部分,苏彻觉得上古地府在现在这个当口现世,也许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中元层层布置之中的一环。
慈州这块大地就是中元以神通法力自海中升起,上古地府如今解封而出也应该与这位有着解不开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中元背后的图谋到底是什么?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希望诸位留意。”
阴阳法王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相柳”的话语显然更有分量,下面带着面具的诸人无不止语,静静等待着阴阳法王的吩咐。
“上古地府已经在慈州现世,不过要提醒各位,那里是死地,如果不想还回面具,在会中除名的话,那就不要觉得自己可以去试一试运气。”
“东王公已经亲自去过那里,具体情况大家可以问问东王公。”
这位倒是好心眼。
苏彻瞧着上面的阴阳法王。如果是自己,或许不会把上古地府现世的消息讲明,不过那样,钟山会中难免会有人抱着侥幸之心前往捞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