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王去了西郊大营不久,皇上就下旨要将您挫骨扬灰,旨意送到了安西王府……”
裴弘元打断他,“圣旨为何会送到安西王府?”
宁贵太妃叹息了一声,想要绕开安西王妃是不可能了,她与陆辛你一言我一语,讲了事情原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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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辛又道,“安西王妃从慈宁宫出来,就去了坤宁宫,又寻张太医把了脉。安西王方才已经带着她出宫回府了。”
裴弘元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椅背,心底涌动着无数情绪,酸涩,欣喜,心疼,蚀骨的痛苦。
幼菫听了他的死讯,居然伤心到动了胎气。
他猜到她会流泪,却没想过她竟这么伤心,自己在她心中果真有那么一处位置,极其重要的位置。
太后和皇上此举,便是要逼她进宫,以她挟制于萧甫山。估计萧东他们也看的出来。
幼菫为了他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居然以死相逼,只身进宫犯险,替他求情。她才刚刚动了胎气啊。
得她如此相待,即便他真的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幸好她在宫里没有遇险,幸好她胎儿无碍,否则,自己即便是活了,还不若死了来的更好些。
裴弘元声音低缓平静,没了方才的凌厉,“她无事就好。”
他坐了下来,拿起调羹,低头喝起了粥。
宁贵太妃和陆辛相视一眼,他竟如此平静?
陆辛舒了一口气,看来世子是真放下了。
粥有些苦涩,或许是滴落了什么进去。
裴弘元垂着眸子,嗓子发紧,“祖母,若是有来世,你不要再阻着我娶她了。”
宁贵太妃心口一滞,他这哪里是放下了?
“好,我不阻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阻你……”
眼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