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德揉了揉她的头顶,“你都说了,养恩大于生恩,我还计较那么多作甚,让小芽儿左右为难。”
“当年我与你母亲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她能名正言顺生下你。你的生父,是裴弘年。”
他说的平淡,不带情绪,也没有描述其中的细枝末节。
幼菫却知道他说出这些,是多么艰难。
他苦苦守了十七年的秘密,想要说出来,又岂会真如表面那般风轻云淡。
这十几年,父亲待她一个养女胜过亲生,其中又有多少辛酸,多少不能诉之于口的痛苦,又岂是一句权宜之计便可轻松带过的。
眼泪划过,“父亲说出这些,是想不要小芽儿了?”
赛德将她揽在怀里,笑着说,“怎么会不要你,即便裴弘年是你生父,小芽儿还是我女儿,谁也抢不走。”
幼菫埋在他胸前,久久不语。
她能听到鸟儿啾啾,也能闻到桃花香甜。
还有海阔天空。
还有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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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彦夺了裴弘年手里的酒,“你还喝什么,女儿都被人抢走了!”
裴弘年苦笑,“父皇,儿子十七年前就输了。”
阿芙半句不曾提过他。
彻底击倒了他。
裴承彦拉起他,“走,去王府!他们这会儿差不多就从崇明寺回来了。这个女儿,抢也要抢回来!”
裴弘年踉跄起身。
到了王府,幼菫他们尚未回来。
永青有模有样地在木槿园会客厅接待他们。
“太上皇皇上大叔先喝茶,侍卫已经送信回来,他们再有半个时辰就回了。”
“母妃虽然已经是母亲,可年纪尚小,在义父面前便要贪玩一些,玩的久了,许就忘了归期。”
裴承彦不在幼菫面前,也就没了装慈爱的兴致,沉着脸喝茶。
裴弘年也没了平日里的温润和煦,颇为颓唐。
永青觉察到了气氛压抑,小小叹了口气,亲爹义父之间,似乎相处不太融洽啊。
也是,母妃这几日只顾陪义父,冷落了亲爹,亲爹能高兴的了吗?
“永青,墙上这些画,为何你母妃腹部都有三颗红点?”
裴弘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