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织布我种田?”
“少趁机占我便宜。”
怎么占了便宜这个问题仁者见仁,反正自此辰丰负责做饭,还时不时负担洗衣擦地刷碗换灯泡疏通下水道,他知道周骁不是偷懒,是真的不会干活,于是能者多劳,任劳任怨照顾起两人日常起居。
周骁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他人妻,辰丰连鄙视都不屑,苦活累活什么都做的明明是人夫好吧?于是人妻和人夫综合起来,就成了管家……
可以说周骁年青轻狂的时候,是很依赖辰丰的,虽然对方比他小了两岁,却处处包容照顾他,让他很是过了一阵惬意日子。
后来呢……后来周骁出柜了,和家里热战冷战期间心情糟糕,于是回了家看辰丰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胡扯八道地和辰丰吵了一架。
后来的几天辰丰不单不搭理他,还莫名躲着他,脸色也一天比一天不好。周骁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过分,这才担心了,又旁敲侧击凑上去关心,辰丰仍旧无视他,本来脾气就不怎么样又有烦心事的周骁也懒得再管,摔门出去胡天胡地。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冷战,持续了足足一周,后来辰丰胃病发作倒在单位里,周骁再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冲开人群抢了人就开车飙去了医院,从那以后送辰丰去表哥那就医就成了他的责任。
要说一向好脾气的辰丰怎么会跟周骁冷战一周呢,这真是一盆很狗血的狗血,周骁跟家里出柜后,周家多管齐下,先控制了经济,然后惊觉周骁翅膀硬了,靠自己赚钱照样过得很逍遥,之后只好由周母出面声泪俱下劝他回头,自然也是无效。
后来不知怎么周家查到周骁的同居人头上,二十出头的辰丰那也是十足的俊逸潇洒君子如玉,被想当然地和周骁凑了对,周家人背着周骁找了辰丰几次,开始只是隐晦地希望辰丰作为他的好友劝他迷途知返,辰丰连他迷途迷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水得不能更水,却被认为是装傻,周家后来干脆挑明了让他离开周骁,要什么尽管开条件。
因为周家先入为主认为辰丰什么都明白,自始至终都以高高在上的态度要求他,既没说明情况也没给他插话的机会,所以在被轰炸了几次后辰丰才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刚明白怎么回事周骁回来又跟他胡乱吵了一通,本来清清白白局外人的辰丰彻底迷茫了,周骁出柜和他有没有关系,周骁是不是真看上了他,以及周骁怎么确定他是同类,还是这根本都是巧合?
硬生生被拉下水辰丰心情也很沉重,既想问清楚周骁怎么回事,又担心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两个人冷战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单位不见回家见,根本就是大宝天天见,还硬要无视对方,又是另一种煎熬,弦绷得太紧就容易出事,辰丰因此犯了胃病,周骁也总算等来个台阶下。
然后两人借机和好了,但都没提吵架的原因,这事就当没发生给揭过了。直到很久后周家接受了事实,这事被翻出来,周骁才知道自己出柜曾给辰丰带来了很大困扰,辰丰才知道那真的是个狗血的巧合……
自打出了柜周骁就无所顾忌了,他没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向,还大大方方告诉辰丰,示意对方接受不了可以搬走。
辰丰没表态,周骁也就放了心,虽然因为这种问题疏远自己的家伙不交也罢,可是知己难求啊,他又是被辰丰认可惯了的。
后来周骁开始夜不归宿,他始终顾及着辰丰,从不带人回家,有了过夜的伴儿就通知一声自己在外风流。辰丰除了一脸风凉告诉他别乱搞出病也就随他去,两人都默契地很少干涉对方私事。
关系真的出现转变是在辰丰出柜后,那时两人已经独立在游戏项目组担任决策者,辰丰在提到和周骁平等的位置后工资也飞涨了一个等级,就此跟家里摊牌。
情商低到一定程度的周骁在辰丰亲口告诉他之前从没发现身边潜伏着一个同类,当下惊诧万分,而后就拖着辰丰出门喝酒,畅叙知己。
在一段时间的重新认识后,周骁发现辰丰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几乎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于是很关心地压倒他问,“辰丰,怎么没找个伴儿?”
辰丰一脚把他踢开,“我不是随便的人。”
“还没经验?肥水不流外人田。”周骁没节操,当下就想对辰丰下手,“要不我们试试?”
“你给我压就试。”
“嗯?怎么看也该我来。”
“不行。”
于是两人奸情还没发展,先行内讧,在床上滚来滚去压来压去,发现谁也制不住谁,只好打了一架作罢。
当然两个人都不死心,在家里时不时就折腾一通。并不是一直分不出胜负,只是辰丰有没有感情他不说是谁也猜不出来的,对上风流成性的周骁自然藏得更深,周骁是不是真心也完全被滥情乱搞的表象覆盖住,面对辰丰时更觉得自己没资格要对方付出,所以要做有顾忌,不做不甘心,次次都在走火前绕开,搞暧昧搞得炉火纯青。
有次周骁出去应酬,辰丰接了电话去接他,周骁醉得路都走不稳,被辰丰一路背回来,进了家门就趴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干净人也脱力地歪在一边靠墙坐着。
辰丰皱着眉收拾残局,把他扒干净丢进浴缸,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转,在帮周骁擦洗时对方突然使劲拉他,辰丰弯着腰站不稳直接湿了半身,偏偏对面的醉鬼还往他身上蹭,弄得越湿越多,辰丰无奈,只好在周骁身上狠狠搓了几下泄愤,然后脱了自己的衣服也扔进洗衣机里转。
两个人赤裸相对不是第一次,但有一方处于绝对弱势是第一次。
周骁并不老实,仿佛不知道对着的是谁,目光迷离地在辰丰身上扫,神态放肆又挑逗。辰丰知道他以为是在外边过夜,估计满脑子想着怎么压对面的人,忽然起了坏心,捏起他下巴就狠狠吻上去,手暗示地在他后腰处摩挲,周骁竟然毫不抵抗放他舌头进入口腔,任他摸索,还热情回应。
辰丰吻了一会放开他,没想到对方处于弱势也不抵抗,切,在家时还每每一副不居上位就宁死不屈的样子,于是愈发觉得周骁没节操,嫌弃地推开他,胡乱往他身上撩水揉搓,收拾完两人就直接光着睡在了一张床上,纯洁地抢了一夜被子,此外什么都没发生。
此后仿佛有了先例可循,两个人都没在对方生病醉酒时做过趁人之危的事,善后工作做好就睡一张床上抢棉被。正常的生活中仍旧会滚来滚去压来压去,只是打架的原因从上下之争渐渐转向了工作意见的分歧,越来越健康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