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姨,我爸呢?”
杨昊知道搞错,悻悻地笑了笑,阿姨也冲他笑起来。
“老爷钓鱼去了,说要给少爷的女……男朋友尝尝自家的鱼。”
杨昊朝宇文仲看过去,忽然意识到宇文仲根本没对他老爸说要带回来的是男人,越发觉得今天会被打出去。
“杨昊,过来。”
宇文仲赶走了护理,对杨昊指指轮椅椅背:“你来推。”
杨昊抱着果篮左右为难,宇文仲马上竖起眉毛:“听不到?”
杨昊嘀咕:“我抱着果篮啊!”好吧!先照顾人,杨昊想不出其他办法,走过去把果篮塞给宇文仲,然后抓住轮椅扶手。
“走哪边?”
抱着果篮的宇文仲有点傻眼,随即认命——杨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总不能叫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左边,屋子后面就是池塘。”
杨昊想找点话题,故作轻松地说:“一般都弄泳池吧?”
宇文仲把果篮弄得哗哗响:“我爸不会游泳,喜欢吃鱼。”
杨昊忙记下来,喜欢吃鱼、不会游泳。
“还有什么?”
“家里挂的画东方西方都有,没有一幅是真的,我爸信奉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杨昊的脸抽了一下,宇文仲还在弄果篮,哗哗哗哗,塑料纸乱响。
“他的龙头拐杖是纯金的,但是他怕人惦记就说是假的,但是只能他说,如果别人说假的他会不高兴。”
杨昊的脸继续抽。
“他很喜欢跟人提高雅艺术,但是千万别以为他喜欢,都是不懂装懂,如果你顺着他说艺术什么的,就没再来的机会了。”
杨昊觉得脸部肌肉疼,正想到一个词,宇文仲已经说出来了:
“他不是教父,他是暴发户。”
杨昊沉默了一会,看到种着荷花的池塘后,被宇文仲摧毁的形象又恢复了一点。即使不是泳池,搭着房子有点不伦不类的,不过单独看的话,荷塘还是很宜人的。宇文仲干嘛一直弄果篮?
一个穿着灰色薄毛衣的老头坐在池塘边的折叠凳子上,鱼线甩在绿油油的荷叶丛里,脸上纵横来去的皱纹和下垂的脸颊肉组成的脸,怎么看都比杨昊的爷爷还要老!
有点疑惑,随即烟消云散。
宇文仲直嗓门吼:“爸!人来了!”
杨昊想起小时候和同学去偷果树上的苹果,他在树上摘得正欢,同学在下面叫:“看!狗来了!”这时候和那时候的心情真的好相似啊~!
老头“窜”起来,一甩鱼竿,一尾大鲤鱼被扯出水面,甩出的水花在夕阳下晶莹剔透地落到荷叶上,就像珍珠滚入碧玉盘,杨昊一时忘情,由衷地感叹:“靠,太帅了!”
宇文仲黑线——那鱼都不会挣扎,杨昊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没看出来?应该是真的……
老头喜滋滋地收线,把死鱼丢到旁边水桶里,才雄赳赳地单手叉腰,握着鱼竿转过身,先看宇文仲——再看杨昊——接着往周围看,没人了?
“我钓鱼的功夫,可是从小就练起的,小子,有眼光!”夸了杨昊一句,看定宇文仲:“儿子,你女朋友呢?”
宇文仲向后伸爪,揪住杨昊心疼不已的白衬衣,拖到身前:“谁跟你说是女的了?”
杨昊僵住,老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