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更默……
良久,良久。
西红柿说:“差不多了吧?这两人在里头玩儿全套吗?”
众人持续默……
西红柿说:“糖球,进去看看。”
柠檬棒棒糖满脸怨念地去推门,推开条缝凑近看了半天。
其他人纷纷想——这叫奉命偷窥?
西红柿说:“怎么?真上全套?”
柠檬棒棒糖转过脸来,没有潮红,反而有点发白——“他们俩私奔了?”
西红柿没耐性,一把推开门,接待厅里空空如也,哪有一个人?
有人说:“是不是一起落跑了?”
西红柿断言道:“不对!转战现实去了。”
默……
西红柿这句话倒也不算错,杨昊和宇文仲都下线了。
杨昊打电话给老头,把宇文仲要断绝父子关系的话原样转述,连口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老头在那一边苦哈哈地哭喊养儿养出白眼狼~!不过这一次溪姨很快就安排了车子,和杨昊一起坐着,接宇文仲去了。
宇文仲在杨昊来接之前尽可能地搞最后一个大破坏。
疗养院是帮凶,宇文伯的帮凶!砸疗养院的东西,就是砸宇文伯的东西!宇文仲精神倍儿好滴从卫生间里拿出淋浴喷头——不锈钢的,开始“乒乒乓乓”砸窗户、花瓶、电视、顶上吊灯、床头灯、衣橱,砸熄火的时候,医生和保镖开门,准备进来把他照例转移到一间完好的病房去,防止他伤害到自己。
宇文仲特别淡定地对他们说:“没砸完呢!不能中场休息?”
几个人退出去,医生还很狗腿地说:“你请……尽兴!”就是眼神那个恨啊!
还有什么能砸?
宇文仲抱起笔记本,砸!数字电视机顶盒,砸!水机,砸!马桶?敲烂!热水器,抄凳子砸!空调,和热水器一个命运!就连床上的毯子枕头等物品,都被扔了玫瑰花上去踩烂,丢出窗外,也不管楼下有多少人围观,宇文仲发泄似地拼命破坏房里东西,到最后连床板都被他砸烂了,墙壁也拿带色的药剂泼得好似抽象画,宇文仲才通身舒畅下来。
本以为进来的医生会撕下伪善的面皮崩溃一把,结果医生早已逃走,保镖不敢进来,打开门进来看得目瞪口呆的是杨昊……
杨昊充满怀疑地问:“你真的可以出院了?”
宇文仲甩甩酸软的手,慢慢地,没有拐杖,走一步停一下,向杨昊走过去:“我没疯,我只是快疯了。”
杨昊看着他的腿,游戏里收住的泪水滚了下来。
从相识开始,他们的每一次争执、误解甚至是伤害,都像电影一样在杨昊的脑子里飞快的掠过。他觉得仿佛从认识宇文仲开始,自己的生命才瞬间染上了浓烈的色彩,每分每秒都刻入骨髓,无比鲜明。
他很强烈地意识到,如果宇文仲真的从他生命里消失,他也会发疯!从没有一刻,他这样接近宇文仲的心灵,也完完全全了解了宇文仲的情绪。
宇文仲似乎也感受到了杨昊心里纷乱的思绪,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任杨昊看着。两人都沉默着,却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太多太多想说,最后只知道傻乎乎的目光交缠,直到……
杨昊脖子扭了。
大概是因为宇文仲终于可以独立行走实在太让人震惊,杨昊原本是站着看那双腿,慢慢就变成了蹲着,后来又演变成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宇文仲,以致于看得太认真忽略了后颈的酸痛。
溪姨的年纪到底大了,虽然也是提着一口气紧跟在杨昊身后,却被落下好多,等她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时,刚好看到的就是一人蹲着仰头,一人站着低头,互相凝视的场景。她一激动,往前一步踩在宇文仲造成的不知明碎渣上,发出了“咔嚓”一声。
杨昊下意识一扭头,动作太快……紧急肌肉拉伤。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杨昊发出一声惨叫,本来就已经掉金豆的脸迅速演变成涕泪纵横,宇文仲当场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杨昊的肌肉拉伤没看起来那么严重,只要休息两天就好了。但是宇文仲和溪姨都有些小题大做,再加上医院里的医生和护理人员早就被宇文仲折磨得身心俱疲,真是恨不得立刻把这堆人赶紧打发走,所以该做的,不需要做的,全都一次到位,又是磁疗,又是推穴,最后上脖套的时候,更是反复强调至少要戴三天以上,满三天后自行拆除即可,不需要复诊,紧接着就不顾杨昊的抗议强行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