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渊说:“后来的故事,你也就经历过了,小幽和魔尊合为一体,破除了封印,魔尊再临。”
白飞卿静默了,他在回想游戏中与景幽相处时的怪异之处。
白飞卿初见魔尊时,被他一掌击败,那五脏六腑都几欲爆炸的疼痛感可不是假的,他当时以为是BUG,也就没在意。但之后经过多次实践,证明了只要是被景幽打中的人,都会痛苦难当,这就不是BUG能解释的了。
另外,景幽对于自己是NPC这样的定位一无所知,按理说,游戏中的NPC在诞生时都会被输入相对固定的思考行动模式,他们对自己要在此游戏中所履行的职责和起到的作用都是一清二楚的,绝不会像景幽这般懵懵懂懂。而且,景幽也提到过,当他的魔力达到最高峰时,他能任意在不同的空中穿梭往来。
再有一点,那就是红莲玉佩。这个与游戏中一模一样又能幻化出奇异景象的玉佩,要说它不是具有某种魔力白飞卿都不信。
白飞卿说:“你来找我的用意呢?”
鬼渊说:“《天下霸道》是我和另几人用魔力维持的,相当于是一个变相的结界,而几天后的正魔大战会是个关键。主上与大圣贤会决一死战,无论是输是赢,主上的心结都会解开,届时,他的魔力会更上一层楼,直登巅峰,《天下霸道》这个结界便会破了。”
白飞卿问:“结界破了会有什么后果?”
鬼渊说:“结界一破,虚拟世界会崩溃,主上会来到现世。”
白飞卿眼睛一亮,可鬼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中的神采暗淡了。
“但是,你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容不下主上的魔力的。主上初破结界,正是魔力大盛之时,他若冒然到了此间,现世会受到强烈的冲击,灰飞烟灭!”
“可是你不也在现世游荡了这么多年吗?!”
鬼渊说:“主上的魔力甩了我几光年,自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他把空茶杯抛上抛下,“在制作《天下霸道》时,我就设定好了一个连接口,这个连接口是连接着回到我们那个世界的通道,只有那里,人魔共存,方能容纳下主上的力量。”
白飞卿用几秒钟来消化了这大量的信息,道:“也就是说,正魔大战后,《天下霸道》不在了,你们不在了,小幽也……”他说不下去了,他与景幽已分离过一次,他们好不容易才双双放下过去,重新接纳彼此,莫非又要面对一次更长的,甚至是永久的离别吗?
鬼渊说:“是的。”
白飞卿苦笑,“你专程来我家,就是为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他有规律地敲击着沙发靠垫,道,“不,不对,这可不是你鬼渊的风格,你定是另有他事。”
鬼渊笑道:“啧,现实里的白飞卿也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和你卖关子了。”他收了笑,神情肃穆,“你可愿与主人一同前往另一个世界?”
白飞卿一怔。
鬼渊打个响指,那块红莲玉佩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说:“你是主上这几千年来第一个爱上的人,若离了你,主上必不会开怀。这红莲玉佩储存了主上的少量魔气,是连通两个不同世界的媒介,在正魔大战那日,你佩戴此玉佩,我们便能将你也带走。”他又补充道,“白飞卿,这是真实,不是你写的小说,也不是我的胡编乱造。你若与我们一道走了,我不敢保证你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此间。”
这是一道选择题,离去或者留下,看似简单,却是世上最难的题,一旦选错,便会是一生一世的遗憾。
一边是景幽和未知的异界,一边是朋友和熟悉的环境,孰轻孰重?白飞卿难以抉择。
鬼渊说,“白飞卿,我不逼你,你这些日子好好想想吧。”
白飞卿问:“小幽已知道这些了吗?”
鬼渊说:“我瞒着主上。”他叹了口气,“主上若是知道了,他必是会听从你的意向的。你只要有一丝一毫想要留下的意愿,主上就不会走,但他不得不走!且不说这个现世容不下主上,就说我们魔界也不能少了主上!我们所有人,每一个主上的子民,都在企盼他的归来。他是万万年来最强的魔尊,只有他,能带领我们魔族走向光明,走向繁荣,而不是生生世世都在那烈火炙烤之地受煎熬!”
白飞卿又问:“与你同来的人是哪几个?”
鬼渊如实道:“商学,柳叶,沈玉碧。”
“最后一个问题,大圣贤是真是假?”
鬼渊说:“自然是假的。”
白飞卿说:“好吧,在正魔之战时,我会给你答复。”
鬼渊说:“我等着。”他把红莲玉佩搁放在茶几上,“我希望你的答复是能够让人皆大欢喜的。”
白飞卿说:“也许吧。”
话已至此,无需多谈。鬼渊起身告辞,白飞卿把人送走后就回到房中补眠,可这一觉,却是注定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