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问是谁受伤了,就见祁羽拎着小箱子朝自己走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最好去换件衣服,身上的衣服被水浸湿了对伤口不好。”
“我不需……”罗飞飞拒绝的话触及到对方认真的视线,竟然没能说出口,莫名心虚地变成小声嘟哝,“游戏里受个伤而已……”
“游戏也要治疗。”祁羽轻轻拍在罗飞飞伤口附近的肩头,后者被牵到伤口,眉头一皱,倒吸了口凉气。
祁羽见他这样,忍不住笑着调侃道:“都这样了你还逞强什么,我还以为你氪了多少金让系统屏蔽了痛觉呢。”
罗飞飞疼得无法反驳,被他握住受伤那边的手臂,差不多是半强制地带进了船舱。
“脱衣服,然后躺在床上。”祁羽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一根镊子和一把手术刀,朝坐在床边的罗飞飞走过来。
罗飞飞视线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欲言又止又充满怀疑地看了祁羽一眼:“……你会吗?”
祁羽闻言低低地笑出声,从罗飞飞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露出的半排干净整齐的牙,他用带着点炫耀的语气说:“我什么都会,你脱不脱?”
罗飞飞还没说话,祁羽又不紧不慢地靠近两步,以带着压迫性的距离站在罗飞飞眼前,危险地笑着:“你要不脱,我来帮你脱怎么样?”
“……不必了。”罗飞飞停顿一秒,麻溜地脱下外套,生怕祁羽又出什么骚主意。
耍流氓这方面,他自愧不如。
罗飞飞的外套是棕黑色的,血沾染在上面倒是看不太分明,可脱下外套后,里衬的白色衬衫上斑驳的血迹令人心惊。
祁羽啧了两声,只是看着都觉得疼,他之前觉得这人像氪了金,如今看来倒更像氪命。
因为浸过水又被血染透,衬衫紧紧贴在罗飞飞身上,隐约勾勒出养眼的肌肉线条。
他抬手又一粒粒解开衬衫扣子,忍着疼将受伤的肩膀那边露出来,不看不知道,因为角色设定这具身体上横陈了不少留下疤痕的旧伤,这肩头的新伤看起来吓人,却也不突兀了。
罗飞飞淡定地接受了自己满身伤痕的事实,脱掉鞋子仰面躺下,大义凛然地看向祁羽:“你来吧。”
对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又这样的表情,祁羽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个逼良为娼的恶少。
祁羽并不讨厌这样的角色,反是挂着更加耐人寻味的笑容,镊子在手里夹了夹:“忍着点,痛就喊出来。”
罗飞飞:“……”
这人表情越发不对了,不是很想陪他玩下去。
沾着赛维·拉尔口水的子弹还留在罗飞飞肩膀里,想到这一点,他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里没有消毒液,只能将刀和镊子放在烛火上简单消了毒,祁羽对着伤口比划两下,突然看向罗飞飞:“罗罗,你有女朋友吗?”
罗飞飞一脸莫名:“啊?干嘛突然……唔!”
手术刀迅速地在他皮肉上划开一点口子,银色的镊子随之探入,发出搅动皮肉的声响,不一会儿就从罗飞飞的肩膀中夹出那颗沾满血的古铜色子弹。
罗飞飞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浑身猛地一缩,呼吸颤抖着:“你特么……”
“分散注意而已,你看,很快吧?”祁羽把染血的刀和镊子连着子弹丢在桌面,随后从医药箱中又取出药膏和绷带。
他用两指从药瓶中抠出一坨淡绿色的药膏直接准备往罗飞飞伤口上抹药,罗飞飞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嫌弃:“等等,你手指不消个毒吗?伤口感染了怎么……嘶——”
“游戏才不会感染。”祁羽尽量放轻力道将药膏抹匀,调笑着,“在海上就别这么在意卫生问题了,船长。”
最初的疼痛过后,淡淡的清凉在伤处蔓延开,大概因为是游戏,使用过医疗道具后伤口恢复立竿见影,很快就没有强烈的痛感了。
罗飞飞看着祁羽将绷带一圈圈绑在自己身上,刚刚取出子弹的疼痛还留在记忆里没有消失,心道还不如当时直接被一枪崩了比较痛快。
“好了。”祁羽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分外满意。
罗飞飞憋了憋,决定不吐槽他给自己绷带上扎的蝴蝶结,换了套干净衣服穿好,轻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