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着罗飞飞对族长说:“族长,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他就是我们守护的宝藏真正的主人。”
人鱼族长看着崔子源,又将目光放到罗飞飞身上,抬起微微上扬的眼打量一会儿,对罗飞飞扬起与发色一样火红的唇,开口的声音只是说话就如吟唱般,透着诱惑的魅力:“年轻人,过来。”
人鱼无法上岸,罗飞飞是知道的,他涉入水中,直到海浪漫过了大腿才走到人鱼族长面前,有礼貌地笑了笑:“族长好。”
族长用鱼尾在水中支撑着挺起身,竟然比罗飞飞还高出一截,贝壳遮挡住的圆润胸脯泛着水光,正好映在罗飞飞的视野中。
罗飞飞忙将视线上移到对方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族长,有什么……”
话没说完,他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下巴。
美人鱼族长居高临下地仔细端详着罗飞飞的脸,目光流转,似在透过他寻找着什么,良久,笑了声:“你们的眼睛,真是一模一样。”
“不知道族长在说什么?”罗飞飞配合地微仰起头望着对方。
“人类,明知故问。”族长松开他的下巴,轻挑着唇,“你与你的曾祖父罗尔,很像。”
罗飞飞心道我真不是明知故问,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竟然还有个曾祖父。
原来这海盗还不止是父传子,更是代代相传哦……
“你们不是来寻找罗尔留下的宝藏的吗?”族长半个身子重回到水里,忽而伸手从罗飞飞腰间拿下那把枪。
旁边的崔子源紧张了下,族长却只是拿在手中细细摩挲片刻,神情透出些怀念:“是它,是当年罗尔用过的枪,你确实是他的后人。”
“如假包换。”罗飞飞其实也有一瞬间的紧张,手已经虚虚地按在了刀柄上,见对方没有敌意才开玩笑地说。
人鱼族长也笑了声,将枪还给罗飞飞,垂下盛着星辰的双眼,低声道:“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候,我还是族里最小的人鱼。”
眼见人鱼族长在自己面前陷入讲解故事背景的状态,罗飞飞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人鱼族长果然接着讲述:“有一日,我贪玩,跑出了族群,却差点被一群海盗捕获……是罗尔路过,才救了我一命。”
“罗尔当时在我看来,就是神明。”直到此刻,提到此人,人鱼族长的脸上还露出些憧憬的温柔,“我当时年幼,甚至记不清回家的路,罗尔就用他的船一路带着我在那片海域寻找,找到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族人们本都以为我死了,或是被抓了,见我回来非常高兴。我的母亲是前任族长,她当即允诺可以让罗尔提出一个要求,只要能做到,必然赴汤蹈火。”
崔子源曾经对他们说过,人鱼重视承诺,更远比人类有信用得多,只要说到,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做到。
“可当时罗尔却什么也没要,就离开了。”人鱼族长说,“大约是一年后,他才又一次出现。”
“那时他神色有些匆忙,似乎正在被别的海盗追。他将一个大箱子嘱托给我母亲,让她替他保管些日子,他以后再来取。”
“可一年年过去,他再也没有出现。”
人鱼族长说到此处,有些失落,顿了会儿继续说:“那个箱子一直被我们藏在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母亲说,罗尔于我们有恩,人鱼有恩必报,既然是他的嘱托,我们又应下了,哪怕世世代代也要完成。”
这在常人看来非常傻,为了一个诺言搭上世代的族人,等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但人鱼不像人类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对他们而言,恩情与诺言大概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这片海域的人鱼们便成了罗尔宝藏的守护者,而因为他们是人鱼,与传说中的塞壬不谋而合,渐渐被误传出了“塞壬的宝藏”一说,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海盗妄图掠夺。
老族长去世了,便由现在的族长继续这份守护,直到等到宝藏真正的主人。
“呜哇……太不容易了。”人鱼族长诉说完,崔子源先感同身受地吸了吸鼻子,“那、罗尔他为什么没来啊?”
“这就要问他了。”人鱼族长看着罗飞飞,“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感觉到这是个答错就要GG的重要问题,罗飞飞瞥了眼多嘴的崔子源,三秒钟想好措辞。
他先是做出思索的样子,而后不确定地说:“关于宝藏的事我未曾听父亲讲过,但说起来,却想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