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而鹿淮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激动，平声接着说：“车祸现场我们去看了，警方说，唯唯本来也是活不了的，车祸太严重了。是小雎挡在了唯唯身上，才帮他抗住了致命伤，否则两人都会死。”

秦悦浑身僵住，猛地抬头看他。

而秦悦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位从他前两天第一次见面，就红着眼却固执地从未当着众人的面掉泪的男人，脸上居然是湿润的。

“小雎没跟我说你的家庭情况，但他说过，你很好，像是他的第二个弟弟。”鹿淮透过病房门，看着屋里还在昏迷状态的鹿唯，眼中的水痕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所以，好好活着。小雎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弟弟过得不好。”

秦悦不知道为什么鹿家的人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他们这种心里备受寒凉的人，感受到说不出来的温暖。

他点头应下了鹿淮的话，跟他一起，看着病房里的鹿唯。

“我能问你要到鹿唯的企鹅号吗？”

“可以，”鹿淮当场就把鹿唯的企鹅号发给他，但面上有些踌躇：“按照唯唯的性格，他可能......不会怎么登录现在的企鹅号了。”

“那到时候我再想想，能用什么新的方式陪伴他。”

鹿雎守护的弟弟，既然现在他离开了，就交给他秦悦。

※

鹿唯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鹿雎的葬礼都已经结束。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直接陷入了重度昏迷。而等到鹿唯再次醒来时，已经陷入了自我封闭，拒绝任何人探望。

严重的时候，就连鹿淮和鹿道远他都不见。

鹿唯的情况似乎在恶化，可众人根本找不到根治的方法。

一般和鹿唯年纪相仿的少年，在长时间和两位至亲的尸体共处一辆车，且身受重伤后，往往都已经精神崩溃，需要进行长时间的心理重构治疗。而鹿唯如今还能进行简单的自我沟通，已经非常不错了。

秦悦有时忍不住把自己带入，都会害怕的浑身发凉。

但这还远远不够。

鹿唯还是不能和人正常交流。

鹿家父子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起到效果。

而站在病房外的秦悦，忽然想起了鹿雎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唯唯是鹿家最聪明的孩子，不管什么需要动脑子的东西，他都能迅速破解。包括游戏，他的中单还是我教的，现在已经跟我不相上下了。”

当秦悦跟鹿淮说，让他给鹿唯一部游戏手机时，鹿淮还有些担忧，他担心游戏会让鹿唯想到鹿雎，从而加重病情。

但没想到，这个方法居然很有效。

原本排斥任何人进入他房间的鹿唯，在看到鹿淮拿着的手机上的王者页面时，原本打算蜷缩回角落的动作瞬间安静下来。几乎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鹿淮放在他手心的手机。而后飞速登陆了游戏。

鹿淮看着他使用的游戏账号，名字是清晰明了的一串字母：ludwig。这是鹿雎的账号。

而秦悦早就预料到了鹿唯会登录鹿雎的账号，提前用几个不同的账号，添加了鹿雎账号为好友。而后就在游戏中，用不同的游戏账号和鹿唯聊天，甚至假装妹子，让鹿唯带自己打游戏。

也许这些鹿唯自己都忘了。

鹿唯的状态的确越来越好，到最后，甚至能够主动开口和鹿淮说话。

※

而ld最终因为鹿雎的离世，和众人的默许中，变成了一支曾经的战队，大家默认解散。而他们曾经要蝉联kpl冠军的梦想，也随着鹿雎的离去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