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工湖面已经结冰了,昔日上面游动的黑天鹅这会儿都避冬去了。
道路上厚厚的积雪被清扫干净,保证了学生和车子的正常通行。
香槟色车子停放在道路旁边的柳树下面,黑衣保镖呈半圆状将人包围保护起来。
站在车门前面的男人外面穿了厚厚的黑色大衣,内里穿了剪裁得当的银灰色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头发梳的根根分明。
安子苏身上裹了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他个子很高,比对面的白南星要高出一个头来。
正是神采飞扬的少年,自然精气神要比面前已到中年的男人更好。
白南星手里接过了旁边保镖递过来的雪茄,点燃之后叼在口里,又取了一支递过去。
安子苏截然不动,没有伸手的意思。
“这可是kingr今年的限量款,一支雪茄过万数的价钱,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白南星说着雪茄再次往他这边塞过来。
安子苏抬手,挡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有什么就说,我还有课。”
白南星也没有为难他,将雪茄递给了保镖。
浓郁的烟草味道在空中弥漫,白南星仰头吐出一个烟圈,看向眼前少年的眼中多了几分讥讽。
烟草的味道会影响对药草的判断,白南星,果然不是个好大夫。
“这个月是不是快到时间点了?”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安子苏放在口袋里的手掌紧握成拳。
“还不打算回来?”白南星看着他。
安子苏冷笑,果然是白家人,父女都是一样的人。
阴狠至毒,视人命如草芥,这样人也能承白家百年基业,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不用我提醒你,这毒需要解药才能解了,这几个月你也没少吃苦头,如果再不及时回来,人可就死了。”
安子苏第一次对人露出讥讽厌恶的神情,就是对白南星。
“不用你提醒,用这样的毒来控制人的心智,一点点的折磨,白家对外宣称医者仁心,骨子里却是半点医者的慈善都没在做到,何其可笑。”
白南星手里的雪茄落地,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出去。
安子苏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保镖狠狠的遏制住,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响声清脆。
可想而知使用了多大的力道。
安子苏侧过脸去,眼中淡漠一片。
“当初就应该将你带回来,果然在安家养了那么多年,养的目无尊长,狂妄自大。”白南星盯着面前的人,说出的话严肃认真。
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这听在安子苏的耳朵里,却是极其讽刺。
“已经熬了这几个月,怎么还没熬够,安老爷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白南星像是想到了什么,仰头看了眼泛白的天空,“在安家长大的,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只学了一副自诩清高,令人厌恶的样子。”
可是又如何,架不住眼前的孩子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也是他的孩子。
“你没资格对安家指手画脚,你这样的人,口中提到安家都是对我安家门楣的侮辱。”
白南星往后,坐在敞开的车上,抬手示意保镖松手。
“过两日我让人来接你,总这么混着没什么必要,回白家药堂学学,你是我的儿子,不可能永远挂着安家的姓氏,总是要回来。”
安子苏笑出声来,再看向白南星的眼中满是厌恶,“你不配,我没有父亲,我是安家养大的孩子,我永远只姓安,哪怕重新拜师,我也绝不投入你白家门下。”
那张脸上云淡风轻,可是眼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三分讥讽。
和白南星脑海里那张脸重叠,他怒火冲天,看向对面的保镖。
“给我打。”
孩子,总是不打不成器。
安子苏旁边的保镖刚抬手就倒在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预料之中的拳打脚踢没有落下来。
安子苏回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女孩子。
白南星一脚踢在地上的保镖身上,“给我起来!”
从安子苏的角度能看得到他们膝盖上扎着的银针,能够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这么精准的将银针刺入。
温黎是顶尖的高手了。
“谁?”白南星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温黎正好站在湖边的树下,积雪压弯了树梢,垂下来的冰凌子层层叠叠,让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