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安静的对着自己面前不怎么样的饭菜吃的津津有味。
“你在看什么?”对面的人突然开口说到。
宿吾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人,这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谈不上友善,谈不上恶意。
“你在看什么?”宿吾反问了一句。
这是整个监狱里除了狱警之外第一个和他搭话的人,其实和这个人搭话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宿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好像不一样。
不是因为他挨打,而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没有隐藏自己眼神里的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呢?打量?猜忌?还是些别的什么?
用餐的时间很短,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这人的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狱警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三楼的活动室。
说是活动室,其实就是一个小作坊,里面生产很多东西,纸盒,足球,和一些棉花都发霉了的枕头。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发霉了的棉花塞到花花绿绿的枕头里,这里的所有犯人都被安排了工作,给足球打气,给纸盒印上文字等等。
狱警同时充当监工,在小作坊里来回巡视,看见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一甩棍,或者三五成群靠着门框聚在一起抽烟。
先是将发了没得棉花摊开,然后称重,最后塞到枕头里,交给下一个人缝合。整个流水线上分别安排了数名囚犯,他们就像是重复单调工作的工人,低着头,塞棉花,称重、塞棉花、称重……
“16653。”对面和他一起称重的囚犯低声说了报了一串数字,宿吾没听明白继续塞棉花。
“16653!”对方又压着嗓子喊了一句。
宿吾闻声抬头目光和他对上,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进了监狱狱警都是按照他们胸口上的数字来喊犯人。
16653是宿吾胸口的数字。
“你离12771远一点,那人脑子不正常!”对面的人说了一句,宿吾注意到他的胸口上的数字是26798。
“怎么?”宿吾手上没停,眼睛朝门口看了一眼,继续塞着棉花。
“12771整天教唆人逃跑,就在前天,56984被他教唆着从浴室跑了出去,结果被抓了回来到现在都没看见尸体。”26798说。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宿吾皱着眉头问。
“人都不见了,你觉得他还能活着回来吗?”26798小心翼翼的说,目光总是朝狱警的方向撇过去。
“你不想跑?”宿吾盯着他说。
“嘘!”对方突然很激动的嘘了一声,“不能瞎说,有人盯着在!”
有人?宿吾朝着狱警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共四个狱警正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他俩就跟发电报似的声音还能被听见?
像是证明26798的话似的,长在抽烟的狱警之中有人猛地回头,对上了宿吾打量的眼神,那一刻宿吾忽然也想对着这名狱警说:你在看什么?
这名狱警走上前来对着宿吾的肩膀又是一甩棍!
“看什么看!”
又是看!宿吾皱着眉头没去管肩膀上的刺痛,但他总觉得进了这个监狱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看什么看?你在看什么?
到底在看什么?
为什么看?
一上午的塞棉花,宿吾到中午的时候看见什么都像是那些一团团的发了霉的棉花,连带着中午的馒头他都觉得像是发了霉。
定睛一看,我去,真他妈是发了霉的馒头!
土豆丝像是用土炒出来的,他吃了两口有些怀念上个副本的罐头,也不知道霍隰还好吗?会不会和他一样进了监狱,是第几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