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化他干什么。”
温良久垂了眼。声调不自觉地降下来,喃喃道, “我……能焐热一点儿就行。只要他愿意让我捂着就行。”
社畜哥叹了口气,“就看不得你把自己摆的这么低微。”
温良久笑了笑。突然提起,“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俩去巷子里躲人,遇见的那个小孩儿吗?”
“记得。”
同样印象深刻,他一经提醒就接上了话,“你给买糖的那个吧?”
温良久说,“对。”
那天的经历现在想起都觉得奇妙。
他和这哥们儿被人堵在半路,见势不好果断开溜。七拐八拐不知道跑到哪条小偏巷里,恰好撞见了另一起低龄版的围堵。
被围在巷子尽头的小孩儿以一敌三居然也堪堪周旋得开。温良久连跑路都忘了,饶有兴趣地靠在旁边看热闹。
暂时牵制的平衡局面很快被打破,被围在中间的小孩儿口袋里掉了颗什么东西出来,霎时间便忘了还手,不顾一切地去捡。
其他三个小孩儿趁机上来围殴。温良久看得莫名火起,一点儿面子都不要地上去插手帮架。
“疯起来连小学生都打。”
社畜哥笑道,“说的就是你了。”
温良久说,“那小孩儿也挺奇怪。”
闹剧平息后才发现,被他宁愿挨打也要护在手心里的一小颗仅仅是再平常不过的水果糖。问他有什么可宝贝的,他说是“别人送的,就这一个”。
水果糖的包装纸很单薄,小小的方块掉在地上已经搓揉得不成形状了。当时温良久找了个小卖部,买了一大包一模一样的水果糖放在那小孩儿面前,赶着进度继续跑路了。
绕了一大圈甩开跟在后头的人,他又走回这条巷子,那小孩儿居然还在原地蹲着。捏着那颗脏了吧唧的水果糖,身边还放着那一大包同款糖。见温良久回来,如释重负般拎起来塞还给他,扭头就跑。
一整包糖,拆都没拆过。
那个瞬间,温良久居然有点羡慕那颗糖。或者说,羡慕那个送他糖的人。
社畜哥问,“怎么突然提这茬了?”
“我也不知道。”
温良久扯了扯嘴角,“就突然想到了。”
“刚正说你那小师弟……”
“他叫柏里。”
温良久认真道。
“……行。”
社畜哥说,“记住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
温良久靠在椅背上,伸直手臂转动桌上的酒杯,“但你们都知道,我向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我想对他好,就因为我想。”
哪怕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柏里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对他而言,却是想要视如珍宝的人。
“我希望有人对他好。要对他特别好,比对别的任何人都好的那种好。”
“我希望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