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恭喜——WTF!!!”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喊起来“tree神!tree神!!tree神!!!”渐渐变成了“WTF!WTF!!WTF!!!”每个声音都声嘶力竭, 都带着点哑和或多或少的哭腔, 那是多年的夙愿一朝得满的激动,是看见神坛再起的欣喜若狂, 是那一年, 那个寒冷的冬天, 那个丢出去的契约者, 那个在全球总决赛被砸碎的梦,那个戛然而止的断章,终于在今天被续上了激昂的乐曲。
这远不只是一个游戏,远不止是一两个游戏,这是少年青春的梦,是一种精神,是信仰,是力量,足以让人热泪盈眶。
这些声音、这千万种的情绪,汇成了一股洪流。景木榆站在台上,身处其中,看着台下摇动的灯海,头晕目眩。在一秒钟内他想到了许多事情,他想到了那个夏季的风,裹挟起属于joy的呼声;也想起那片凛冬的雪,贴在脸上,化开后混着滚烫的眼泪。他想起S4决赛场上岩的灯光,想起X市灰暗的房间,想起三年后的tree皇,又想起三年前的tree神。不论是三年前的五年前的欢呼和尖叫和攻讦和咒骂都很模糊,掌声和恶意全部混合在一起把景木榆整个人淹没,天堂和地狱没有明确的界限,踏错一步就是入火池。
甚嚣尘上,然而他恍惚听见一个声音:
“哥,打职业吧。”
那是几个月前的楚辞,恳切地请求他,姿态放得很低,少年清朗的声音却飞扬又自信。世界从未抛下你,我将带你继续发光,这话多好听啊。
他也做到了。
景木榆仰起脸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在舞台上紧紧地握住了楚辞的手。
“我爱你,”他突然想这么说,并且形成了一种迫切的冲动,促使他立刻脱口而出:“我爱你。”
平生无惧万刃指,一朝尝败惜温柔。
话筒没有对着他,后台音乐声放得很大,他的声音混在喧嚣里,只飘进了楚辞的耳朵。楚辞了然一笑,反手握了握他的手,随后转身抱了他一下。拥抱的时候楚辞附在他耳边,声音很轻、又很笃定地说:
“我永远爱你”
说话时楚辞几乎贴着景木榆的脸颊,翘起来的红发撩得他耳根有点痒。少年人说永恒说永远,本该是轻飘飘又不负责任的罗曼蒂克,可满堂绚烂的灯光映照进他深棕的瞳仁,景木榆在里面看见了璀璨的金色,耀眼无双,失神一想,仿佛时间定格,真就永恒。
狙击手一枪正中红心。
楚辞就说这一句,手臂箍着景木榆的腰又用力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景木榆,转身去抱了下旁边的白糖,又跟林不语击了掌。尽管直播日常各种行为卖腐卖得光明正大恨不得就地出柜,但站在台上,楚辞还是很注意掩饰的。那些出格的言行可以用直男友谊来解释,但若是夺冠后在台上只拥抱景木榆一个人,那这种特殊对待落到有心人眼里,性质就很不一样了。
这些种种楚辞当然有数,心里跟明镜似的。
站在他们旁边的白糖已经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得也哭了起来,拿手背抹眼泪。楚辞抱他的时候顺手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现场的主持人也注意到了白糖的失态,一看白糖嫩生生的脸颊,就知道多半是年轻选手夺冠后太过激动,笑了笑,临场应变,将话筒递过去,鼓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