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傅回答说:“昨晚上刘师傅的妻子死了,他怀疑上了何师傅,今天就回去平安纸扎铺闹,把他跟何师傅以前联手做过的一些事抖落出来,让杨师傅和李师傅也怀疑上他。”

“我经过昨晚已经确定了我的师弟寻到这里来报仇了,而且他跟白家有关,所以我会做一个白老太的纸人,晚上故意让何师傅看到。何师傅急于撇清嫌疑,他会揪着这件事情去调查白家,到时候姚师弟等人的行踪就暴露出来。”

“真凶一败露,我就能说服杨师傅他们联手对付姚师弟。但姚师弟手上的纸人悍勇,还有几个道人助他,即便我这边形式大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姚师弟最后也能附身纸人逃走。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我跟姚师弟之间的恩怨一直没能彻底清算。”

梁师傅听上去有些不甘心,他跟姚师弟师出同门,师傅死得突然,没有定下谁来继承他的衣钵。长幼有序,按理说应当是他这个师兄来继承,但姚师弟比他天分高,两人斗法后梁师傅瞎了一只眼,姚师弟被砍掉一根手指,最后输的还是梁师傅。

他斗法输了跑到这座小城修养,原本两者应当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道姚师弟竟然是这么记仇的性子,愣是找出他的踪迹来这里寻仇了。

而姚师弟杀了他仍不收手,也是打着将城里的纸扎铺子一网打尽,然后他风风光光的进驻这里,从此踩着他的尸体大富大贵的想法。

燕楼听完梁师傅跟姚师弟之间的恩怨,说:“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做你的事,我去你师弟那边看看情况。”

梁师傅恭敬的说:“大人慢走。”

出了荒宅,燕楼对九说:“你继续在这里看着他们,有什么异常记得向我汇报。”

“是。”

白家他们已经去过一趟,也摸清楚了姚师弟等人的位置,所以燕楼带着尼克勒斯和三径直往东厢房去了。

这会天刚亮,其他道人准备起身,姚师弟却是控制着纸人忙了一晚上没休息,而且他精心培养的纸人折损了不少,让他心疼的不得了。

“我还是小看他了。”姚师弟看着屋内损伤不小的纸人们,恨恨的说:“还以为他这些年龟缩在这个破地方,连吃饭的手艺都丢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能反咬我一口。”

瘦高道士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姚老弟别生气,不是还有咱们嘛?再说了,那老头都已经死了一次了,难道不能让他再死第二次?”

姚师弟虽然心痛,但仍笑着附和他,“兄长说的是。”

燕楼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却没在姚师弟身上发现异常,难道出问题的也不是他们?

尼克勒斯看出他的疑惑,说:“要不找人问问?”

燕楼点头,让三盯着姚师弟等人,他则和尼克勒斯去了西厢房。那个叫白端的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之前问他话很配合,他一直待在白家,或许会知道些东西。

他推开西厢房的门,里面还是昏暗阴冷。

白端一个人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馒头和水,听到声响他惊慌的看过来。

“你们又来了啊。”白端松了口气,“还有什么事吗?”

尼克勒斯推开棺盖看了一眼,白老太的尸体和昨天看到的没有两样,她的鬼魂回来后也不在尸首旁边。

“东厢房那些人,你知道多少?”燕楼问道,“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白端说:“什么样的算奇怪?我觉得他们都挺奇怪,一个个神神叨叨的,还有那满屋子纸人,看着就瘆人。”

这倒是,他一个普通人不懂道士们的手段,看什么都不免觉得奇怪。

尼克勒斯将棺盖阖上,他看一眼白端面前的馒头茶水,说:“你今天倒是不怕了。”

白端一顿,低下头说:“待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不怕?不过昨晚上很平静,老太太都没出现过,而且现在是白天,还算安全的。”

说着他拿起茶壶要斟茶,问他们:“你们要不要喝点水?”

燕楼摇摇头,“不了,没什么消息我们就走了。”

“哦,行吧。”白端放下茶壶,“对了,你们在外面有没有看到过我爹啊?”

“你爹?”燕楼微愣,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他长什么样?我要是碰到了就跟你说一声。”

白端惊喜的站起来,“好啊,谢谢你们了!我爹他大概这么高,留着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