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杭端正地坐着,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人,后知后觉道:“咦,你来找我啦。”
“不然呢?”井焰没好气道,“我要涂药了,忍着点,别挠。”
“嗯。”此时的小萝卜已经乖巧了许多,点点头说:“我从来不挠。”
井焰的手顿了下。
光是红点就有不下十个,还没算上那些已经肿胀泛白的地方。痒、麻、痛,很少有人能坚持不碰。挠一挠就能获得暂时的舒缓,这样的诱惑根本无法抗拒。
“自己掐十字。”他继续动作,提醒道。
无论过去多久,只要蚊子还没灭绝,“掐十字”止痒的偏方就会一直流传。
楚君杭身体一抖,回忆在脑海中不停重放。
“我的小宝贝被蚊子咬了吗?”
女人走到男孩的床边,憔悴又温柔。
“小杭闭上眼睛,妈妈要用魔法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手背上的疙瘩奇迹般地不痒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十字”。
“我不会魔法。”楚君杭茫然摇头。
“十字”的母亲留给他的奇迹,这么多年过去,他从不敢触碰这段记忆,害怕魔法会失效。
井焰叹了口气,感慨楚家的教育还真是特别,而后上手在一个包上用指甲划出漂亮的十字,交叉点正好落在红点上。
痛痒的感觉竟然真的缓解了许多!
“超人……”
蝉鸣盖过了楚君杭的声音,但井焰还是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喃喃。
“下次还喝不喝酒了?”他抠出一块药膏,均匀地从手腕抹上去。
“我哪点像那个外穿内裤的人?”
涂完药之后,井焰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一个小时日出。
楚君杭过了耍酒疯那个阶段,大脑被酒精麻痹,晕得睁不开眼,蜷缩着侧躺在石凳上睡觉。
“去看日出吗?”井焰收拾好背包,坐在小老板腹前的位置,拿出信号枪朝天发射。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细小的呼噜声。
跟猫似的。
他鬼使神差上手摸了摸楚君杭有些凌乱的绿发。
“不回答的话,就当是默认了。”
今晚他看到太多陌生的情绪,自卑、渴求、还有不顾一切的奔赴。那个让楚君杭孜孜不倦去追求的人,绝对不是他井焰。
因为伴随“Flame”出现的,是自信、向往、仰慕和倔强。
他背起楚君杭,稳稳地把人托住,还颠了颠。
“你这个迷弟做得不合格啊。”
井焰笑笑,打开额电,“可不能让Flame知道,Wood崇拜的不止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