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根本没用,段灼扛起就跑,急得像是要去炸敌人的碉堡。
超市离新家只有一站路不到,他们直接走回去,这段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到小区门口时,段灼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后背有一片很明显的汗湿,但他依旧不肯把大米放下来交给蒋随。
他的这种固执一开始让蒋随觉得奇怪,甚至感到几分幼稚,后来花了很久的时间他才明白,段灼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人,他的爱不张扬,所有的关心、偏爱都是悄无声息的进行,所以一不小心就被忽视掉了。
到家,段灼先去厨房刷锅洗菜,蒋随试图帮忙,但在不小心打碎一只马克杯后被逐出厨房,流放至阳台。
这小区很老,物业大概也只是摆设,路边停车的地方杂草丛生也没有人清理。
“你要够得着的话可以摘点桑葚吃,”段灼在厨房里喊,“那玩意儿还挺甜的。”
蒋随摘了一小碟,去厨房冲洗时,王野刚好接了段志宏回来。
蒋随回头打了声招呼,被段志宏消瘦的面容吓了一跳,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才过去一个多月,但他看起来瘦了起码有二十斤,锁骨突出,松弛的皮肤贴在骨架上,薄薄的一层,布满褶皱的眼袋竭尽全力扒着眼眶,他真怕它下一秒就落到地上去。
凑到段灼耳边,他小声说:“你爸怎么瘦这么多啊……感觉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段志宏是在王野的搀扶下进屋的,第一次到南城,住的也是新地方,他却没有四处参观,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愣,王野说话时,他会搭一两句腔,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用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嗯”字作为回应。
和蒋随料想的差不多,段志宏这段时间一点胃口也没有,上来一桌菜,他只碰了跟前的那碗蛋羹,舀了小半碗拌饭,剩下的菜无论段灼怎么努力劝说,他都不肯再动筷,话也很少。
吃过饭,王野端起空了的碗筷,跟段灼一起进了厨房。
水流冲刷着碗上的污渍,王野小声说:“你爸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我认为有必要带他去心理医生那边看一下,他自己心态积极的话,对于接下来的治疗也会有帮助。”
段灼呆愣着没说话,脑海飞快地计算每日开销,王野好像有读心术似的,抢着说道:“费用的事情你不必太操心,我有个老同学就是心理医生,跟我关系很好,回头我陪你一起过去,肯定不收钱了。”
“谢谢教练。”段灼从他手中拿过碗筷说,“这些还是我来吧,你现在的身份是客人。”
王野笑了笑,冲干净手,抓了一颗桑葚丢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