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头也没回:“看现场怎么好意思骂, 你没看到刚刚那一波, 菜到姥姥家了, 幸亏没给我碰到,不然还得花时间想怎么送个人头。”
“不要脸。”青团笑着捶了他一下, 夜枭顺手塞给他一串烤鱿鱼。
程深瞥见夏星辰脸色, 起身出了来。
“怎么了?”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程深低声问道。
“没事。”夏星辰侧过身,给他让出一条道, 然后靠在门边轻轻吐出一口气:“有烟吗?”
程深皱了下眉:“换个地方吧。”
兰月湾的露台很大,基地阿姨经常会在这晾被子, 天气好的夏夜或者冬天午后,他们也会端着小板凳出来聊闲天谈理想。
其实也都普通寻常,跟每一个职业选手没什么两样。
青团家里有钱是个富二代,来打比赛就是趁年轻放肆几年, 快乐地活着;
程深入队之前考上了国内top3的大学医学院,他那双手修长有力,是操手术刀的好模子,可他喜欢打比赛;
夜枭则从很小的时候就是网瘾少年,从三流战队一路打上来的,比谁身上都多了一股子匪气;
三两打的是中单,在游戏里被称为孤儿位置,但其实家庭和睦,父母在小城市教书,他就单纯地想跳出来看看。
而夏星辰,他只是想做这个,他被林鸠带入了门,他就是想干这个。
他感觉自己其实是半个人,只有赛场上的他才是完整的,在战场上厮杀的他酣畅淋漓。
可是江朔家的那只蓝嘴鹦鹉瑟瑟的模样让他觉得不舒服,江朔他爸那副高位者的姿态更让他觉得很不开心。
就好像在江朔身边,一定是会被折断羽翼锁在笼子里的,跟那只鹦鹉一样。
他很不理解。
明明被关在房间里的是江朔。
明明赤着眼睛连行动都受限的是江朔,可高高在上强迫他、命令他的人依然是江朔。
回来的这一路上冷风灌进车里灌了一路,夏星辰始终没关窗,一旦处在密闭空间里,他就难免会想到江朔眼神。
很可怕,也很可怜。
他不明白江朔信息素紊乱综合征是怎么得的,和他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夏星辰的确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不要做博爱天下的圣父,他不想被愧疚笼罩了。
他要是可怜江朔,那以后谁来可怜他?
夏星辰想得很明白,但他仍然会想起江朔那副模样。
被关在一间透明的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打着吊瓶看着书,仿似一件被人赏玩的名贵收藏品,外面所有的人来去自如,对他品头论足,而他动也不动。
最可怕的是,夏星辰竟然觉得房间里的江朔是习惯了这种视线和目光的。
很奇怪,他理不出来头绪。
但江震山让保镖摁下按钮的时候并没有一点点预兆,也不曾敲过墙壁告诉江朔一分。
寻常人被关在密闭的屋子里,突然见了光都是会激动的,可江朔也没有,他只是抬眸轻飘飘地往外扫了一眼。
走廊上站了很多人,他家的保镖、他父亲、他未婚妻,和夏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