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能控制住自己就好了,为什么需要别人控制?
他在老妈墓前烧了评测报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回了学校。
第二天有考试,他得赶回去。
所有的一切发展得都挺正常,分化前分化后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朔依旧是全校第一、江氏继承人,依旧一个眼神就能让Alpha噤了声,也依旧收获最多Omega的情书。
并没有任何不同,直到第一个易感期来临。
来的很突然,那天是周末,他吃过晚饭觉得燥热,冲过凉上床躺下来就好像被噩梦魇住了一般,周遭吵吵嚷嚷得厉害,但他醒不过来。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捂着口鼻不敢发出声音的那种哭,江朔就很很疑惑。
为什么会有人在他家哭?
他想睁开眼看看,但就是睁不开。
直到他爸回来。
他从噩梦中惊醒,看见自己站在花园里,后院养的兔子死了几只,每次回家都跟他打招呼的门卫大叔跪倒在地,一边胳膊无力地垂下,身后躲着好几个阿姨园丁,地上有血迹。
而他手上也有,脸上也是。
他将那些兔子埋了起来,从自己的股票里拨了两支转到大叔名下,保他下半辈子全家衣食无忧。
那是江朔第一次知道老妈说的不可控是什么意思。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住过校,易感期前一定记得给自己打抑制剂,确保将自己关在没人的地方不会被打扰。
直到那年春天,有一只小兔子敲开了他的门。
他其实不想给夏星辰开门的。
他甚至觉得小孩危机意识过差,等易感期结束了该给他补补课。
自己都没有跟他说要进易感期了,他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凑上来。
刚开春的天气太冷了,他透过猫眼看见夏星辰站在门外不住地跺脚搓手,似乎被冻得不行。
江朔原想着,晾他一会。
晾到他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走的。
可是夏星辰居然敢气呼呼地质问他开不开门,江朔便觉得有趣。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小孩只不过被晾了一会,就委屈得不行,像天底下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抱怨质问。
脸蛋被冷风吹过显得格外的白,便衬得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可爱到了极点。
江朔想看他能坚持多久,却发现小孩似乎没多少耐心转身要走。
江朔该让他走的,可又在那一个瞬间突然生了怜惜的心,不想他是吃了闭门羹回去。
他想着,干脆跟他解释一下,再叫司机送他回基地,也好过半夜回家不安全。
所以他开了门,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小孩明显憋着气地说差点要去他家暖房过夜。
这就是不想走的意思。
哪怕被他锁在门外,哪怕自己不见他。
夏星辰也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