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凭什么你一个易感期,非要让我过去给你爸跟你戏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凑上来了。”夏星辰索性敞开了骂:“我明明就跟你就已经清算得很清楚了,你要觉得漏了哪里你让贺助跟我讲我补给你呀。我这三年也根本没喜欢过你,你把我当替身,我把你当炮友,我们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不可以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啊?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夏星辰是真的憋了好久的气。
他觉得自己这三年多少也算是仁至义尽,甚至在彻底分清江朔跟哥哥的区别之后也不是没动过心。
可是江先生太不是人了。
对他动心的后果会很惨的,夏星辰丝毫不怀疑万一自己喜欢上了江朔,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跟简子越曾说过的那些富豪家小情人一样的下场。
所以他分得清区别,同时也将感情跟身体感受分得明白。
他不需要对江朔倾注过多的情感,他觉得自己可以心疼江朔,可以送他礼物,可以哄他,也可以任他索求,但不可以喜欢上他。
他分开来一条条的梳理,认真思考江朔到底有没有值得人喜欢的点。
诚然,他活很好,在那方面跟夏星辰很契合;出手大方,送礼物从来不眨眼;长得又好看。
但是剖去这些表层现象,夏星辰看见的是怎样一个江先生呢?
我行我素、大Alpha主义、藐视弱小、不懂尊重、无法共情……
他曾经干过因为工作压力大熬了一星期夜之后突然放松下来睡不着,而半夜开车到兰月湾,打电话让夏星辰出来直接在车上做了起来的荒唐事。
也有过早就定好了出差的时间却没告诉夏星辰,任他在周五晚上去到常去的酒店等他很久却连电话都打不通的情形。
他从始至终就没将夏星辰放在跟他平等的位置。
看清这些之后,夏星辰便一直觉得江朔幼稚。
如果喜欢上这样的江朔,他只会觉得自己肯定是犯贱。
可是江朔也曾在易感期的清晨一个人偷偷下去暖房,挑出整座苗圃里最漂亮的一朵玫瑰上楼,就坐在地毯上一边捡夏星辰掉在枕头上的头发一边等他起床,然后在他睁眼的第一时间笑着献宝一样给他送上鲜花,开开心心地说:“好像没有鲜花能配得上星星诶,果然还是星星最好看了,要亲亲!”
也在夏星辰饿了肚子要下楼做吃的的时候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自己套上围裙就赶他出去,因为他说厨房有刀,不安全,害怕夏星辰伤了自己。
可是江朔明明也不会做饭,在锅前一顿操作差点炸了厨房一身焦糊味出来脏脏的也不敢往他身上扑,就站在旁边垮着小狗批脸要哭哭。
夏星辰一两次之后往往就会在江朔进厨房的时候就拿起手机点了外卖,差不多江朔炸好厨房,外卖就到了。
他也不去拿,指使江朔去开门。
因为江朔不愿意他见外人,沾到别人的味道。他连睡梦中都会小心翼翼地叼住夏星辰颈侧厮磨,对不能将自己的气味永远留在他身上而耿耿于怀,孩子气地抱着他哼哼说就算没有标记,星星也不能不要我。
夏星辰从来没被人那般珍视过。
可惜再怎么珍视,也抵不过江先生三年如一日的精神搓磨,两两相抵之后,夏星辰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自己该喜欢的江朔的理由。
然而他仍旧会在看到戒指的时候不开心,在被江家父子安排来安排去的时候感到愤怒。
他将不开心归咎于戒烟瘾一般地跟习惯剥离时的不适,可是愤怒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个瘾好难戒。
那些多余的、不该出现的情绪会抽丝剥茧一层层缠绕住心脏,他不喜欢。
就像今晚听见江朔沙哑嗓音瞬间的陡然心疼。
夏星辰认为,彼此都是成年人,多给对方一些时间之后,什么习惯都能戒得掉,说到底本来就谁都不喜欢谁。
可江朔偏要不知死活地非要往他眼前凑,偏要表现得他情根深种。
早干嘛去了?
夏星辰酒可能醒了也可能没醒,他冷冷地看着江朔:“江总,我向你道歉。”
“没,不用,不怪你……”江朔皱着眉忙道,仍然认为夏星辰刚刚的人什么“炮友”什么“恶心”都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