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心慌的厉害。
对了,他还有吸吸乐牌!
本来唐宁是打算把每天一次的治疗机会留给自己用的,但现在纪连韫显然更需要治疗,唐宁赶紧将自己的手指喂进纪连韫的口中,在吸吸乐牌生效时,唐宁觉得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力气都像指缝间的流沙般消逝,体温似乎也一点一点变低,冷到唐宁的手指开始发起抖来。
好冷。
他抱住纪连韫试图汲取一点温度,可纪连韫的身体比他还要冷,冷到好似一块坚冰,唐宁哆哆嗦嗦抱住了纪连韫,用他仅剩的体温努力去温暖对方。
白色的蜡烛照在纪连韫的脸上,纪连韫苍白的面容毫无生气,嘴唇是灰败的颜色,
门外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唐宁抬起头,看到那木门上的孔洞里钻出了一缕黑色的东西,就像、就像是黑色的头发!
脑海中浮现出在井水里看过的黑发,唐宁抱紧了一动不动的纪连韫,小心翼翼扶着纪连韫躺在冷硬的棺椁中,将那张冰冷的脸埋进他温热的脖颈里。
快醒来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明显,唐宁整个人都在安静地颤抖,昏迷状态下的纪连韫似乎对鬼怪失去了威慑力,他的身体那么冷,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唐宁冷到身体僵直,麻痹感爬上了受冻的肌肤。
他的肌肤那么娇气,稍微冷一点都要冻出红痕。
可他还是用力抱住了纪连韫。
甚至解开了嫁衣,自己剥离了最后一层蔽体的衣服,将纪连韫像冰块一样的身体拥进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快点醒来吧。
我好害怕。
一滴泪从眼尾无声滑落,滴在了纪连韫长长的睫羽上,唐宁嘴唇因为恐惧不受控制地发颤,他听到那发丝摩擦地面的声音越发逼近了,好像有一个长满了黑发的头颅在地面滚动。
唐宁柔软的唇凑到了纪连韫的耳边,他用气音虚弱地叫道:“纪连韫......”
骨碌碌的声音越来越近,唐宁的泪水汹涌而下,像在纪连韫的耳畔下了一场雨。
“纪连韫......”
一缕黑色的发丝悄无声息从棺材边沿垂落而下,唐宁甜腻的颤抖气息倾吐在了纪连韫耳廓,他哭着喊道:“夫君——”
长长的睫羽忽然颤动了一下。
无限延伸的黑色发丝停滞在半空。
唐宁惊喜又惶恐地抱住了纪连韫,他怕那微弱的动静只是他的错觉,力道轻到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梦。
柔软的唇贴得极近,唐宁对纪连韫说的每一句都好像近到能顺着他的耳道送进心窝,他一字一句颤声道:“夫君,只要你能醒来......”
长长的眼睫再次抖动了一下。
“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纪连韫缓缓睁开了双眼,溃散的眼睛好似刚从梦中醒来,尚未清明的黑眸看向了怀中流泪的美人,纪连韫还是一副虚弱到随时会断气的样子,可在他吃力睁眼的瞬间,棺材上的那缕黑发飞一样逃窜了。
唐宁看到危机解除后,强撑着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棺椁内,白皙的肌肤在大面积红色的映衬下格外惑人,宛如一块被人把玩到润泽的羊脂膏玉。
有了他的存在,连这具不详的棺椁都似乎变成了令人垂涎的藏宝箱。
纪连韫失神了片刻,屏住呼吸望着身下这片艳色。
从脖颈上缠绵的红痕,到散开大半的鲜红嫁衣,还有那勒在腰上的一圈红色腰带。
他就像第一次见到那般,惊到瞳孔都在颤抖。
好像这些痕迹都不是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