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鲜血流淌了整间房屋,从墙角到天花板,从餐桌到地板,四散的碎块在这刺眼的猩红中震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们重新拼凑在一起。
虽然有些部位装反了,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妻子重新穿上了围裙,满地的鲜血倒流进了布满裂痕的身体,它俯视着已经瘫软在地的男人,腐烂的面容看不出神情。
男人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尿骚味混合着酒气萦绕着他。
他看着妻子一瘸一拐进了厨房,出来后,伤痕累累的手里拿着一把刀。
“你知道吗?”哀伤就和黄水一样流淌了出来,眼眶里不断流出血泪,它的声带破损,说出来的声音粗粝怪异:“我的又又死了。”
男人不断摇头,惊恐地在地上爬动。
“你也去陪她吧。”
房门砰得关上,先是诡异的动静,而后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里面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要震裂门板——
“救命!救救我!”
“鬼啊!救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间屋子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不断响起这样的求救声。
不过今后,它终于可以彻底安静下来。
许久,当所有的声响都归于平静时,在走廊上面面相觑的玩家们终于敢发出一点声音:“结束了吗?”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很多玩家身上都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应该结束了?”白无良拿出钥匙,虽然刚才不是他经历了那些,但白无良还是心有余悸,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要再进去试试看吗?”
“一起吧。”
白无良将钥匙插进门锁,其他玩家站在他的身后,他们一起推开了房门,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和凄惨的画面,所有人的视角从这一刻开始切换成了孩童视角。
唐宁抱着瓷娃娃,仰起头,站在了熟悉的房门前。
“又又。”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温柔地朝唐宁招手,她的手指上缠着白色胶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快进来。”
皮肤上没有裂痕,不过仔细看是能看出对方袖口的淤青,而且啊......再认真端详,唐宁看到这个女人还未好全的淤青颜色。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太紧张了,更别提认真打量这个女人。
这一次,唐宁不需要对方去抱他,就自己乖乖走进了房间。
房间上的时钟仍旧是四点五十。
女人伸出手,用干净的手背摸了一下唐宁的脸颊,“妈妈要工作,又又自己一个人玩哦。”
唐宁点头。
女人交代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下,拿起地上木板,飞快进入工作状态。
唐宁站在门口,数着时间,他记得上一次大概一分钟左右,门外的曾父就推门而入,这一次唐宁站了好一会儿,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一直在工作的女人抬起头看向他这边,“怎么了?”
唐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女人反倒带着歉意道:“是不是想和妈妈一起玩?不过妈妈现在没时间,又又自己看小人书好不好?”
小人书在哪里?
唐宁的目光在房间到处浏览,不经意地停在了电视机上。
“现在还没到晚上开电视的时间。”女人柔声道:“晚上七点又又再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