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江修屿顺势把怀里的人抱紧,轻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低声安慰,“那只是梦,别怕。”
阮阳咕哝着应了声,俯在他肩上。
可是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
那是会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的梦魇。
“你发烧了,阮阮。”
江修屿又揽上她的腰,把人往上抬了抬,让她可以靠着床舒适一些,这才继续说:“我要去给你买药,自己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
阮阳难得任性一次,却是用在了这时候。
她双手无力,却也紧紧地箍住了江修屿的手,一双墨瞳里黑白分明,却又晕染了一层水雾,湿哒哒的,就那样盯着他,声音喑哑:“江修屿,你别走……”
这般情况下,江修屿哪敢离开。
他大概猜到她梦到什么了,毕竟只有涉及到六年前那事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失态。
大掌抚在难得温顺的女孩头上,江修屿顺着她的话低声开口:“好,我不走,留下来看着你睡。”
“睡吧。”
他又把她的身子放平,掖好每个被角。
等她睡着了,自己再去买药。
却在这时,身下的人忽然用了力,拽着他往床上倒去——
江修屿对她没有防备,又不敢用力,只能是顺势撑在阮阳身上,又怕吓到生病的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别闹了,阮阮。”
他抑制着愈发低沉的声音,轻吻在她脸颊,“好好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回家。”
轻柔的声音像极了冬日里和煦的阳光,星星点点洒在被黑暗笼罩的梦魇之处,驱散了一切恐惧与不堪,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阮阳感受到了困意。
那是她第一次,在梦到六年前的血腥之后,还能睡得如此安稳,一夜无梦。
江修屿轻手轻脚地换了个姿势,轻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直到听到呼吸声渐渐变得沉稳,才舒了口气。
总算是睡着了。
小祖宗,净折腾人。
他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阮阳,连起身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她给惊醒了。
第二天,阮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竿头。
身上那种灼烧的感觉好多了,四肢也有了些力气,唔……昨天的烧退了吗?
她微微偏头,看到桌子上空了的玻璃杯,感觉记忆有些断层。
她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