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瀚是要处置好这个案子,不是先把自己折进去,再说他真的为燕燕愤怒,就一定为容氏争到公道才走,到时候哪怕他革去官职也觉得值,好歹办了一点公道的事情。
宋瀚假意听从庄小亮的话,抓的是容氏,否则容氏就是回家去,已经算惹恼庄小亮,只怕昨夜要出大案。
他要把这个案子办好,要为容氏争公道,不是学世子云展,也不是为燕燕、陆娟娘再鸣不平,他如今是父母官,这是职责。
想到这里宋瀚把口供拿起放在一边,露出下面一份东西,这上面写着一天里搜集到的庄小亮罪行。
刚上任的宋瀚,能用的人只有带出来的奶娘奶公。
他是个老儿子,样样待遇比祁越贺宁在家里好,祁、贺、宋这样的人家,一般是自己生自己喂,实在奶水不够吃,像燕燕就学元秀请了奶娘,但是喂几个月也就这样。
元秀有奶娘是元家在新集相对富裕,元远做官有可能夫妻离家,奶娘徐氏就长在元家。
燕燕的奶娘没有辞退,是祁家需要人手,奶娘并不是深宅大院里只陪着姑娘小爷那种。
绿竹的奶娘也还在宋家,不过在酒坊里帮忙,是个大脚妇人,绿竹进京带上伶俐一些的酒花。
宋瀚的奶娘则以照顾宋瀚为主,顺带的也照顾大一岁的绿竹,绿竹的奶娘早早身退,往酒坊里挣钱。
上任也就跟了来,一个为宋瀚缝补做饭,一个为宋瀚当差打杂。
奶公一张嘴外地口音,在三道口子这城根本就不熟悉,他打听来的有限。
衙役三班宋瀚还不相信,还不敢当心腹使用。
他要办庄小亮,这点儿证据肯定不够,可以一直追查下去,可是容氏又不能一直关着,她犯了什么错?仅仅生得美这不是被摧残的理由。
花美香艳会招来摧残之手,可容氏是个人,她没有故意散芬芳。
城里响起三更梆声时,宋瀚带着奶公来到容氏关押的地方。
容氏推开身上厚袄,身上还有一床半旧厚被,向宋瀚拼命喊冤:“大人,我是冤枉的,我寡妇人家怎么敢夜晚观灯?我白天帮人洗衣裳,傍晚送还,傍晚拿白天穿脏要洗的衣裳,观灯的人多,我走慢几步天就黑下来,我不敢乱看急急回家,庄小亮他拦住了我......”
厚袄和厚被是宋大人奶娘送来,容氏感觉上他是个好官。
宋瀚白天也让奶公打听过,昨夜被调戏的容氏是个清白人,他走上一步到容氏面前,低下头就眼睛对眼睛,宋瀚沉声道:“你有胆子吗?”
“大人您说。”容氏在这场惊慌里不得不尽力反应敏捷。